近二十年的背井离乡后,张昌华和陈素琴的心愿或梦想是自己能有一点钱,不用担心老无所依,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孩子能在他们的支持下,通过学习改变命运。但事与愿违,十六七岁的女儿自作主张出门打工,他们想劝女儿回头读书,却因为长期分离造成的隔阂而无从劝起。害怕更年幼的儿子重蹈女儿的覆辙,陈素琴决定独自回家督促儿子的学习,影片结束时,丈夫送妻子踏上了归途的列车。

农民工的中国梦大多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但他们长期背井离乡,对留守的孩子连最起码的督促学习也做不到。再加上文化水平的限制,简单粗暴或者寡言少语就成了常见的状态。同对新时代充满了向往的孩子之间,一道难以捅破的厚壁障迅速堆积起来。

我小时候当然算不上留守儿童,但每一两周见一次父母,加上假期的几周时间,是不足以建立起任何有深度的亲子关系的。两代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时间的累积来培养的,需要在共同面对成长中的点滴问题来浇灌的。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父母的缺席,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但农民工们并没有更好的选择,城市应该提供更好的帮助让他们能把孩子带在身边。

对于农民工本身,多年的城市生活中他们见证了中国的崛起,也给他们带来了感悟。

春运列车上一个在生产球拍的工厂打工的人在给其他乘客讲解中国人同外国人的区别:中国人挣两千会想着存一千八,外国人会花掉一千八甚至两千二,这样就更有动力去挣更多的钱。可见,他学到了面对风险的奋斗理念。这同我理解福利保障西方世界相去甚远。

另一个乘客很关注火箭的比赛,当时姚明还在火箭打球,这个乘客很期望姚明在奥运会的表现。同时,他认为我们中国人口比美国多很多,我们应该比美国拿更多的金牌。奥运对中国普通人自信心和自豪感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我在2012年中国奥运代表队势如破竹的时候,在斯德哥尔摩阳光球场上发了条微博,大概意思是傻逼才看中国拿金牌像打了鸡血,能作为普通人自己在球场上挥汗才是牛逼。今天看来,这也是傻逼言论。衣食无忧地在异国他乡发表这种言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于那些用自己廉价的劳力,支撑着GDP增长的农民工来说,每周在球场上挥霍几小时可能是奢侈的,但至少他们有资格为他们养活的运动员所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和快乐。

归途列车(2009)

又名:回家的最后一班列车 / Last Train Home

上映日期:2010-09-03(中国大陆) / 2009-11-22(阿姆斯特丹纪录片电影节)片长:87分钟

主演:陈素琴 / 张昌华 / 张琴 / 张洋 / 唐庭岁 / 

导演:范立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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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y • 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