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松奇异的衣服,蓬乱多变的发型是小田切让留给外界的标签。面对这样的外表,人们很有可能给予小田切让“有个性”“搞怪”的评价,但看过情热大陆的纪录片后,我们却发现镜头前塑造的是一个普通人。而作为一个演员,普通却似乎具有不普通的意味。

走在戛纳的红毯上,光彩夺目的礼服、媒体的长枪短炮、观众的忘情欢呼、和星光熠熠的名字并肩,这一切都会让人产生不真实感,在这样的场域里,明星们都光环加身,他们的一切都会被簇拥的媒体与粉丝神化与放大。
小田切让说,站在红毯上一回头看到剧组的成员,觉得自己被支持着,有点想哭,但他想到媒体可能会写到“小贴切让戛纳喜悦之泪”这种报道,就使劲忍住了(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明星走红毯是这样的心理活动……)。
大众与明星总是隔着屏幕,形象总是被媒体刻画的,而小田切让不希望自己成为流俗的一部分。

当夜晚降临,小田切让开始完成他另一项工作,拍摄戛纳之行。他又来到他前一天走红毯的地方,但没有了聚光灯与礼服,他不过是人群中普通的一个,不再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其实欧洲的影迷对亚洲面孔并不太熟知。他拿着相机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拍此行最重要的场景。
他自省到“栖息在被称为市场的泥淖里——巨大的电影商业买卖,没有佩戴胸前的ID卡,甚至不能进去看电影,连会场的们都走不进的这种狭隘性,彻底的打败了我的希望,在红毯上行走的那些被挑选出的人,从远处看来也只是些普通人。”
名望很容易让人忘乎所以,很多人也因此迷失,于是调整心态也是明星们的必修课。落差感很容易让人感到崩溃,如果说普通人面对的落差只是一层台阶,明星们面对的落差便是悬崖。小田切让认识到的是明星作为普通人的本质。

到巴黎时,小田切让像一颗磁针被铁塔吸引着。
-“也是那种到一个地方一定要去看必游景点的那种人吗?”拍摄者问道
-“是啊,变成这样了啊。”小田切让嬉笑着答道。
埃菲尔铁塔的魅力让小田切让也没能免俗。

当提到本次纪录片拍摄的方向性时,拍摄者给出的答案是“小田切让是个明星”,这让小田切让感到十分不解,且不能接受。他就像一个被冤枉的孩子。“我们在一起四个多月,我给了你这样的感觉吗?这不是我想的,我觉得应该是恰恰相反。”本以为纪录片能呈现一个更加真实的自己,小田切让甚至之前为此而感到紧张与不安,但没想到最终的答案仍然是用刻板印象来审视作为演员的自己,他的背影中写满了失望、荒谬与无奈。

小田切让自己为纪录片定的方向是这样的“想做小田切让自己,一定,要塑造出这个。”

小田切让希望被塑造出的形象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个大众眼中的明星。当他试图卸下“明星的标签”,回归到如你如我的普通人,其实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叛逆,他所要彰显的仍然是自己的个性,不过这也是我们每个人试图去做的。

“做小田切让自己”似乎也是他的人生信条。他幼时父母离异,与母亲生活但交流甚少,是独子,经常被妈妈放到电影院。由于经常自己一个人,独立思考的时间也会很多,这也让他更多追随自己的心声,不在乎外界的评价。于是他来到加州学习导演,也算是呼应了童年在电影院中的时光。

他喜欢猎奇的衣服,而工作时朴素而普通的衣服并非他的真实写照。而穿衣风格往往是一个人塑造自己,进行印象管理的方式,表现着一个人想向外界传达的形象:他不是别人,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就是小田切让。(也就是这样完美的身材和轮廓穿衣服才能这么任性……)

他选片只选自己感兴趣的片子,很少选大场面大制作的商业电影。面对市场的洪水猛兽,他没有成为一个随波逐流的演员,而是依然在他自己认定的小岛上坚守。之前看过一个报道,别人问他有没有打算进好莱坞,他说“他知道中韩的很多演员热衷于参演好莱坞电影,但他自己更喜欢拍能展现日本民族风格的电影,因此没打算进入好莱坞。”他依然在做自己,而非追求更璀璨的星光,或者成为一个成功演员应该成为的模样。

戈夫曼在《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讨论了个体在普通工作情境中向他人呈现他自己和他的活动的方式,他引导和控制他人对他形成的印象的方式,以及他在他人面前维持表演时可能会做或不会做的各种事情。其实拍摄纪录片的过程也是拍摄者和被拍摄者的自我呈现。

纪录片似乎比其他形式的媒介更加真实,但其本质仍是在塑造,任何剪辑的痕迹都是一种制作者价值观的摄入,因此比起纪录片呈现的事实更真实的,是其所呈现的观点与意图。
导演的拍摄名人纪录片的目的是希望人们看到镜头以外的名人,满足人们的好奇,呈现光环下的明星褪下光环的样子。如果拍摄的结果与人们预想的有所不同,这样的作品似乎才更有意思。因此导演将小田切让选择的封面照片解读为:光环下的小田切和光环背后的普通人小田切。他想传达给观众明星也有普通人的一面。看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怀疑,导演告诉小田切让纪录片的方向是“小田切让是个明星”是不是故意的,他其实就是想让小田切让自己反对这个设定,进而突出这个纪录片的主题。毕竟一个一直拍人物纪录片的导演,不可能会有这么肤浅的结论。

当然小田切让也通过这则纪录片塑造着自己的角色,他很在意这个纪录片怎么呈现他,所以他希望导演告诉他怎么把握他的形象,向导演强调着自己的想法,甚至他在最后一定要参与剪辑,知道导演还要在修改时还感到不放心(那个表情好好笑……)。对小田切让来说,他想塑造的自己是这样的:有自己想做的事,不管会不会被社会认同,就算想做的事不被社会认同,还是想去做。这是他对自己的期待,而现实中他的确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无论镜头的剪辑中有多少主观价值代入,我们依然能够管中窥豹,对小田切让有立体的认识。烟不离手、坐姿不拘小节(但每个姿势都很帅啊嘿)、有点小固执、做事认真、认为演员应该更神秘才有利于角色的塑造、最喜欢创造的感觉、有主见有想法、坚持做自己、并非高冷、却不喜欢顺人心意的讨好、有点文艺青年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情热大陆 小田切让篇(2005)

上映日期:2005-09-18

主演:小田切让

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