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0-04-25
烟雨蔷薇 • 狩猎的时间:韩国电影又见血了
韩国犯罪片已步入瓶颈，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鼎盛时期，韩国犯罪片依靠“真实事件改编”、“画面尺度惊人”、“揭露社会现实”这三点“杀器”，给观众带来剧烈冲击。
尽管如今韩国犯罪片依然未失去这种特质，但显然，韩国电影人的创造性和观众的接受度，都在降低。
所以，如何在这种固有品质上，探寻更多可能，成为韩国犯罪片保持高度和魅力亟需解决的问题。
网飞（Netflix）于2020年4月23日推出的一部惊悚犯罪片，便在这个方向上做出了令人满意的尝试。
这部电影，就是韩国导演尹成贤的新作——
《狩猎的时间》
（《사냥의 시간》，2020）
网飞和韩国班底合作，已成为韩国影视走向世界的趋势之一。
近年全球大热的丧尸题材季播剧《王国》，便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例子。
《狩猎的时间》在网飞的发行，还经历了一段波折：
影片最初订于2月在韩国本土上映，肺炎疫情导致其上映时间推迟，所以当发行商宣布影片将于4月10日于网飞线上播映，影片的海外销售商，却因“影片未在影院上映将造成损失”而表达不满，并将发行商告上法院。
最终，经发行商、销售商、网飞等多方协商，《狩猎的时间》被定于4月23日下午在网飞上线。
影片的主演阵容中，有两位青年演员堪称近年韩国影视的“大势”。
即经典韩剧《信号》主演李帝勋、韩国首部奥斯卡最佳影片《寄生虫》主演崔宇植。
《狩猎的时间》全长134分钟，目前的豆瓣评分暂为6.0，IMDb评分暂为6.3。
但说实话，这两个分数都低得有些离谱了。
7.2至7.5，则是一个比较合适的评分区间。
当然，影片存在明显的缺点。
其一，即部分观众注意到，“影片被抻得太长”。
但这并非影片节奏出现过分的问题，而在于影片创作者太珍惜自己的镜头，在剪辑上没有实现更干脆的取舍。
如影片高潮处的枪战，会在长度上令观众产生一定程度的疲惫，但影片出色的氛围营造，又能有效地消解这种疲惫。
所以，《狩猎的时间》尽管在剪辑上未臻简洁，但却凭借氛围营造维持着一种令观众紧张的节奏。
剪辑和节奏的非必然决定关系，是这部影片能在制作层面带给观众的思考之一。
其二，即在“狩猎”这一意义上，影片的逻辑有所疏漏。
影片以神秘杀手韩为中心，形成两组狩猎关系：
第一组，韩对俊锡（李帝勋 饰）、章浩（安宰弘 饰）、基勋（崔宇植 饰）三位主角的猎杀；
另一组，复仇者对韩的猎杀。
两组狩猎，都必然存在“追逐”上的前后空间关系，这种空间关系足以成立，情节上一般以“定位”处理。
奇怪的是，影片明确通过对白表示，复仇者在韩的身上设置了定位，但并未明确证实韩对三位主角设置了定位。
那么，当三位主角已逃至外省市，韩是如何追踪到他们的准确位置？
这里似乎过于强化韩这名危险人物的能力了。
但如果将这所谓缺点放在绝大部分犯罪电影中观察，则似乎有些吹毛求疵。
因为，不少犯罪片对于杀手角色令人吃惊的追踪能力，都没有明显的原因交代，仿佛影片制作者和观众都已经默认这不需要交代。
但这些缺点，绝对无法掩盖这部电影那些更为夺目的优点。
《狩猎的时间》是一部在故事背景设定上很费心思，并极具隐喻性的影片。
影片并未明确交代故事时代背景，但通过大量对白和画面，营造了一种国家经济崩溃下的废土情境。
这部影片中的废土美学，不似好莱坞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银翼杀手2049》中那么整齐、荒凉、明确，而是贫民废土与纸醉金迷共存（尽管霓虹大厦仅在短暂的远景画面中间隔着近景中的贫民区）。
三个青年男人逃离追杀的途中，镜头从车窗位置扫过路边的贫民，他们的姿态、神色，令人觉得，在“韩元已变成废纸”（影片台词）的时代中，这些被经济彻底抛弃的人，也已经成为一种废墟。
他们的形象，令人想起东野圭吾《嫌疑人X的献身》中那些天桥下的游民、乞丐，“即使他们从此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
东野圭吾在《嫌疑人X的献身》中，还针对这些人提出了另一种截然相反的观点，即“他们也是社会中不可或缺的螺丝钉”，但《狩猎的时间》则彻底选择了前一种观点。
因为《狩猎的时间》不仅是一部精准猎杀的电影，同时，它也呈现出“大肆屠杀”的情节意味。
一个典型的画面：
韩在初次亮相时，一枪崩掉被劫赌场的经理人。
此时，镜头后退，露出一处室内凹坑。
坑中，堆着数具被塑胶裹住的尸体。
影片同样没有交代这些尸体的身份，但基本可以断定，这些尸体是被劫当夜赌场的工作人员。
为何韩可以杀死这些其实并未“犯错”，而且也算有一份工作的人？
就是因为他们的消失，在经济崩溃的时代背景下，不会被任何机构调查、追究。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细节。
尽管影片本身并未交代明确的时代背景，但可以推断（当然，豆瓣页面的剧情简介也有说明），故事发生在虚构的近未来，在这个未来中，韩国国家经济处于破产状态。
2018年，韩国导演崔国熙推出了一部剧情片，《国家破产之日》。
影片聚焦1997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韩国提供570亿美元援助的历史事件。
而在《狩猎的时间》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韩国提供的援助，则超过1100亿美元。
《国家破产之日》中，刘亚仁饰演的投机者在韩国破产前夕，大量购入美元；
《狩猎的时间》中，俊锡等人抢劫赌场，也是因为赌场中有大量美元。
这一方面体现出美国在经济上对韩国产生的深远影响，同时通过570亿和1100亿的差别、片中偶尔闪现的具有科幻视觉效果的外墙动态幕等，证明《狩猎的时间》以1997年金融危机为原型，建模出了一个韩国经济再度崩溃的近未来。
这样的时代，才催生出了俊锡等人的劫金情节，以及韩这种游走在国家机构和帮派雇佣之间危险而神秘的冷血人物。
韩国犯罪片热爱和擅长呈现政商勾结。
在往上的行政机构和往下的黑恶势力中，故事的渗透，都可达触目惊心的程度。
《狩猎的时间》只通过三个情节，就准确扣到这一层次。
其一，章浩从赌场盗出的硬盘中，藏有上层人物通过赌场洗钱的明细、证据；
其二，韩追杀俊锡等人时的座驾，是一辆警车；
其三，韩在被捕后，于押送途中被释放，理由是警察局长发了话。
这三个情节虽俗，却典型。
从电影的艺术本质和观众的直接观感而言，《狩猎的时间》更具价值。
因为影片的视听语言相当出色，它再度证明韩国电影工业已具备极高水准。
部分观众指摘影片令人保持紧张的原因，是设置了太多的“jump scare”（猛然的惊吓），导致影片如同一部烂俗的恐怖片。
但其实，这恰恰是影片的创新之处。
Jump scare这种从黑暗画面深处突然冲出的鬼怪式惊悚，不知何时，已成为恐怖、惊悚电影的“原罪”。
似乎它天然便降低电影品质，该遭人唾弃。
但这种表现形式本身并无问题，观众真正该分辨的，是“出色的jump scare”，或者“糟糕的jump scare”。
出色和糟糕的区别，在于它是否在尽可能广的观众群体中，真正实现了惊吓效果。
电影《唐人街探案》中，结局思诺的突然一笑，又何尝不是一个“变种”的jump scare？
这一个jump scare，就未曾遭遇什么诟病。
同样，《狩猎的时间》中那些猛然惊吓的时刻，都基于影片在布景、打光、调色、配乐等各方面出色的氛围营造，以及主角们面部流汗、身体紧绷带来的真实紧张感。
所以，这些时刻对于关心主角命运的观众而言，的确具有真正的惊吓效果。
而韩国电影大钟奖最佳新人男演员李帝勋的表演，在其中具有相当的分量。
134分钟时长里，李帝勋只要一进入被“狩猎”的情节，立即便从全身散发出一种浮躁、恐惧、紧绷的生理和精神状态。
同时，相比安宰弘和崔宇植的角色，俊锡又必须担起面对韩这种强手时的智慧角色。
所以，李帝勋需要在随时随刻的方寸大乱中，保持一丝见缝插针的理智和聪明。
这种全程的紧绷，可能会令观众觉得，李帝勋的表演“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但其实，这种饱满的表演，符合《狩猎的时间》这部影片所需要的紧张旋律。
相比2020年2月21日在韩国上映的犯罪片《抓住救命稻草的野兽们》，《狩猎的时间》在视听上拥有更具力量的表现。
这部电影的口碑，则可能正在经历金秀贤2017年影片《真实》的遭遇。
《真实》的豆瓣评分最终滑落至4.9分，IMDb则落至4.8。
尽管《真实》不知所云，但它至少在视听语言上具有某种独特的魅力。
相比《真实》，《狩猎的时间》不仅视听更为突出，而且故事也显得清晰。
只是结局所预示的续集，显然需要一种更大、更深的格局。
否则，韩国犯罪电影将再一次消耗观众的信心。
鼎盛时期，韩国犯罪片依靠“真实事件改编”、“画面尺度惊人”、“揭露社会现实”这三点“杀器”，给观众带来剧烈冲击。
尽管如今韩国犯罪片依然未失去这种特质，但显然，韩国电影人的创造性和观众的接受度，都在降低。
所以，如何在这种固有品质上，探寻更多可能，成为韩国犯罪片保持高度和魅力亟需解决的问题。
网飞（Netflix）于2020年4月23日推出的一部惊悚犯罪片，便在这个方向上做出了令人满意的尝试。
这部电影，就是韩国导演尹成贤的新作——
《狩猎的时间》
（《사냥의 시간》，2020）
网飞和韩国班底合作，已成为韩国影视走向世界的趋势之一。
近年全球大热的丧尸题材季播剧《王国》，便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例子。
《狩猎的时间》在网飞的发行，还经历了一段波折：
影片最初订于2月在韩国本土上映，肺炎疫情导致其上映时间推迟，所以当发行商宣布影片将于4月10日于网飞线上播映，影片的海外销售商，却因“影片未在影院上映将造成损失”而表达不满，并将发行商告上法院。
最终，经发行商、销售商、网飞等多方协商，《狩猎的时间》被定于4月23日下午在网飞上线。
影片的主演阵容中，有两位青年演员堪称近年韩国影视的“大势”。
即经典韩剧《信号》主演李帝勋、韩国首部奥斯卡最佳影片《寄生虫》主演崔宇植。
《狩猎的时间》全长134分钟，目前的豆瓣评分暂为6.0，IMDb评分暂为6.3。
但说实话，这两个分数都低得有些离谱了。
7.2至7.5，则是一个比较合适的评分区间。
当然，影片存在明显的缺点。
其一，即部分观众注意到，“影片被抻得太长”。
但这并非影片节奏出现过分的问题，而在于影片创作者太珍惜自己的镜头，在剪辑上没有实现更干脆的取舍。
如影片高潮处的枪战，会在长度上令观众产生一定程度的疲惫，但影片出色的氛围营造，又能有效地消解这种疲惫。
所以，《狩猎的时间》尽管在剪辑上未臻简洁，但却凭借氛围营造维持着一种令观众紧张的节奏。
剪辑和节奏的非必然决定关系，是这部影片能在制作层面带给观众的思考之一。
其二，即在“狩猎”这一意义上，影片的逻辑有所疏漏。
影片以神秘杀手韩为中心，形成两组狩猎关系：
第一组，韩对俊锡（李帝勋 饰）、章浩（安宰弘 饰）、基勋（崔宇植 饰）三位主角的猎杀；
另一组，复仇者对韩的猎杀。
两组狩猎，都必然存在“追逐”上的前后空间关系，这种空间关系足以成立，情节上一般以“定位”处理。
奇怪的是，影片明确通过对白表示，复仇者在韩的身上设置了定位，但并未明确证实韩对三位主角设置了定位。
那么，当三位主角已逃至外省市，韩是如何追踪到他们的准确位置？
这里似乎过于强化韩这名危险人物的能力了。
但如果将这所谓缺点放在绝大部分犯罪电影中观察，则似乎有些吹毛求疵。
因为，不少犯罪片对于杀手角色令人吃惊的追踪能力，都没有明显的原因交代，仿佛影片制作者和观众都已经默认这不需要交代。
但这些缺点，绝对无法掩盖这部电影那些更为夺目的优点。
《狩猎的时间》是一部在故事背景设定上很费心思，并极具隐喻性的影片。
影片并未明确交代故事时代背景，但通过大量对白和画面，营造了一种国家经济崩溃下的废土情境。
这部影片中的废土美学，不似好莱坞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银翼杀手2049》中那么整齐、荒凉、明确，而是贫民废土与纸醉金迷共存（尽管霓虹大厦仅在短暂的远景画面中间隔着近景中的贫民区）。
三个青年男人逃离追杀的途中，镜头从车窗位置扫过路边的贫民，他们的姿态、神色，令人觉得，在“韩元已变成废纸”（影片台词）的时代中，这些被经济彻底抛弃的人，也已经成为一种废墟。
他们的形象，令人想起东野圭吾《嫌疑人X的献身》中那些天桥下的游民、乞丐，“即使他们从此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
东野圭吾在《嫌疑人X的献身》中，还针对这些人提出了另一种截然相反的观点，即“他们也是社会中不可或缺的螺丝钉”，但《狩猎的时间》则彻底选择了前一种观点。
因为《狩猎的时间》不仅是一部精准猎杀的电影，同时，它也呈现出“大肆屠杀”的情节意味。
一个典型的画面：
韩在初次亮相时，一枪崩掉被劫赌场的经理人。
此时，镜头后退，露出一处室内凹坑。
坑中，堆着数具被塑胶裹住的尸体。
影片同样没有交代这些尸体的身份，但基本可以断定，这些尸体是被劫当夜赌场的工作人员。
为何韩可以杀死这些其实并未“犯错”，而且也算有一份工作的人？
就是因为他们的消失，在经济崩溃的时代背景下，不会被任何机构调查、追究。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细节。
尽管影片本身并未交代明确的时代背景，但可以推断（当然，豆瓣页面的剧情简介也有说明），故事发生在虚构的近未来，在这个未来中，韩国国家经济处于破产状态。
2018年，韩国导演崔国熙推出了一部剧情片，《国家破产之日》。
影片聚焦1997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韩国提供570亿美元援助的历史事件。
而在《狩猎的时间》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韩国提供的援助，则超过1100亿美元。
《国家破产之日》中，刘亚仁饰演的投机者在韩国破产前夕，大量购入美元；
《狩猎的时间》中，俊锡等人抢劫赌场，也是因为赌场中有大量美元。
这一方面体现出美国在经济上对韩国产生的深远影响，同时通过570亿和1100亿的差别、片中偶尔闪现的具有科幻视觉效果的外墙动态幕等，证明《狩猎的时间》以1997年金融危机为原型，建模出了一个韩国经济再度崩溃的近未来。
这样的时代，才催生出了俊锡等人的劫金情节，以及韩这种游走在国家机构和帮派雇佣之间危险而神秘的冷血人物。
韩国犯罪片热爱和擅长呈现政商勾结。
在往上的行政机构和往下的黑恶势力中，故事的渗透，都可达触目惊心的程度。
《狩猎的时间》只通过三个情节，就准确扣到这一层次。
其一，章浩从赌场盗出的硬盘中，藏有上层人物通过赌场洗钱的明细、证据；
其二，韩追杀俊锡等人时的座驾，是一辆警车；
其三，韩在被捕后，于押送途中被释放，理由是警察局长发了话。
这三个情节虽俗，却典型。
从电影的艺术本质和观众的直接观感而言，《狩猎的时间》更具价值。
因为影片的视听语言相当出色，它再度证明韩国电影工业已具备极高水准。
部分观众指摘影片令人保持紧张的原因，是设置了太多的“jump scare”（猛然的惊吓），导致影片如同一部烂俗的恐怖片。
但其实，这恰恰是影片的创新之处。
Jump scare这种从黑暗画面深处突然冲出的鬼怪式惊悚，不知何时，已成为恐怖、惊悚电影的“原罪”。
似乎它天然便降低电影品质，该遭人唾弃。
但这种表现形式本身并无问题，观众真正该分辨的，是“出色的jump scare”，或者“糟糕的jump scare”。
出色和糟糕的区别，在于它是否在尽可能广的观众群体中，真正实现了惊吓效果。
电影《唐人街探案》中，结局思诺的突然一笑，又何尝不是一个“变种”的jump scare？
这一个jump scare，就未曾遭遇什么诟病。
同样，《狩猎的时间》中那些猛然惊吓的时刻，都基于影片在布景、打光、调色、配乐等各方面出色的氛围营造，以及主角们面部流汗、身体紧绷带来的真实紧张感。
所以，这些时刻对于关心主角命运的观众而言，的确具有真正的惊吓效果。
而韩国电影大钟奖最佳新人男演员李帝勋的表演，在其中具有相当的分量。
134分钟时长里，李帝勋只要一进入被“狩猎”的情节，立即便从全身散发出一种浮躁、恐惧、紧绷的生理和精神状态。
同时，相比安宰弘和崔宇植的角色，俊锡又必须担起面对韩这种强手时的智慧角色。
所以，李帝勋需要在随时随刻的方寸大乱中，保持一丝见缝插针的理智和聪明。
这种全程的紧绷，可能会令观众觉得，李帝勋的表演“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但其实，这种饱满的表演，符合《狩猎的时间》这部影片所需要的紧张旋律。
相比2020年2月21日在韩国上映的犯罪片《抓住救命稻草的野兽们》，《狩猎的时间》在视听上拥有更具力量的表现。
这部电影的口碑，则可能正在经历金秀贤2017年影片《真实》的遭遇。
《真实》的豆瓣评分最终滑落至4.9分，IMDb则落至4.8。
尽管《真实》不知所云，但它至少在视听语言上具有某种独特的魅力。
相比《真实》，《狩猎的时间》不仅视听更为突出，而且故事也显得清晰。
只是结局所预示的续集，显然需要一种更大、更深的格局。
否则，韩国犯罪电影将再一次消耗观众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