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Bob Dylan,他只是在歌颂爱与和平,如果你老是歌颂爱与和平,就会失落。Tom Waits就不同,他有一张照片,是他抱着一个比他大的女人,这是恋母情结。这是Tom Waits比Bob Dylan厉害的地方,他的爱更强大,还有Jimi Hendrix,也是一股爱宣泄完了,也是对爱的依恋,但Tom Waits的爱比Bob Dylan比Jimi Hendrix都要强大、持久。一种宽泛的和平啊爱啊,很容易会被社会抹掉……”

很容易就想到《英国病人》,但是马修的爱可能更像Jimi,哈里不同,也许是在海明威的笔下,迷惘的一代在某种程度上更具有代表性;还容易想到阿甘和珍尼,还有安迪和瑞德,总之当然没有人阻止我胡思乱想的权力,尽管是后面的情节显得拖沓,没有给人哪怕是悲剧意义的淋漓快感,但这本来就不是悲剧,当飞机来的时候,海伦拉开窗帘,一片光明,但是哈里看着那棵树说:“我可以在那里上吊了。”飞机的呼啸倒是有一点讽刺的意味,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海伦,一个珍尼之于阿甘一样的女人,当然,哈里的智商没有阿甘那样底,所以海伦要更伟大。

“……永恒的女性,指引着我们上升”这句话是哥德说的,看来这种情结不是低智商的阿甘和“迷惘一代”的专利,女性总是用生命来感动和引领那些在智慧,理性,权力的迷宫里迷途的软弱的男人们。哈里的迷惘只是那条腐烂的右腿和“冻死的豹子”吗?他以为回到原来的丛林,可以找回曾经失落的自己,找到原来的自己的那种情境,这个时候,“自信”和“坚强”这样的字眼都显得是那样软弱和虚荣。豹子为什么会到这样的一个高度,它究竟到这里来做什么,是什么东西诱使或者驱动?这样的问题并不是思想上的死结,那是豹子的事,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它来了,然后它冻死了,冰封在乞力马扎罗的雪堆里,被世人瞻仰或者思考。其实在哈里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玩笑,他要寻找的,远不是这个。他的太阳被人炸成了碎片,他的生活就此而破碎了,此后的放纵和堕落都不过是一种碎片的置换,甚至海伦,同样地在巴黎的桥上,也不过是他的“辛西娅”的置换。“有时候活着就是图个骄傲”,甚至崔健也说过了——胜利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胜利者的骄傲。但这样的话只是说对了一半,另一半的答案其实就在海明威的笔下,迷惘的一代怎么样才能不迷惘。

探险或者旅行——我想去那遥远的非洲,神奇或者刺激的体验,但这些和纵情声色没有两样的就在这不过是一种高额的以漂泊或者流浪为代价的消费。即使是再极端的体验,所收获的也不过是感官的刺激,只要你不像那只豹子被冻死,你征服了一个高度,或者你抵达了某个向往已久的地境,但之后的收获——“成功对我来说,只是又一个起点,我才刚上路哎……”(说这话的是发哥,听了之后你应该能体会,跳楼自杀的只能是张国荣而不是他周润发)冻死的豹子在这种意义上应该是多么的万福——它作为个体到了这样的一个高度,然后死了。但是哈里是人,他只是伤了右腿,即使像阿甘,在不知疲倦地跑啊跑,从东海岸到西海岸,直到世界尽头,当然没有,他转过头:“我累了,我要回家。”,好在那时候珍尼还没有死,珍尼死了,还有小阿甘。但是哈里不同,他是一个作家,他要写他的东西,“还有许多问题在我没死之前需要我思考”,看着树上的秃鹫,闻到鬣狗的口臭,他几乎坚定了必死的信心。其实是他的噩梦一直在捆绕着他,就像被烧得体无完肤的马修,但是无法烧毁的,是比肉体更痛苦的回忆——卡夫琳是我的妻子,而我没有能拯救她。

即便是情商如此低劣如银行家安迪,也会说:“我是那么爱我的妻子,她是那么漂亮,我在大树底下向她求婚,我只是不会表达……”安迪其实就像他洗黑钱制造的那个影子人一样,是不存在的,他的救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救赎,只是一种自我解脱,一种希望,一种自由,很显然这不是生活。所以影片会在十年前在奥斯卡上输给《阿甘正传》,当然这是题外话,但是伟大的海伦出现了,同样的巴黎的桥头,制造浪漫的地方,同样向哈里借火。“我一直在寻找你,我自己没法治疗对你的相思病,我走在街上跟踪每一个像你的人,但是我不敢走上前去……”金钱和名利是多么骄傲和虚荣的事,甚至写一本失败的书也会有大批的版税过来,但这一切都没有让哈里妥协,甚至像当记者时报社的派遣,但是他对一个女人妥协,他的辛西娅,她故意摔坏自己流产,但是哈里只是一个流浪者,其实在和辛西娅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真正迷惘的。只是这个时候是他最膨胀的时候,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迷惘,爱情和冒险,写作填充着他生活的全部。膨胀的自我比就像愤怒的犀牛,征服和征服,只是在秃鹫的注视和等待下,他才几乎无可救药的绝望,辛西娅死了,其实象征着曾经的那份激情和膨胀死了,辛西娅的碎片滑破了哈里自我的气球——原来填充的也不过是虚无的气体,而真正干瘪之后的气球才是蔫了的茄子,无以为继的迷惘要比安迪的锤子更锋利。

海伦出现了,同样的在巴黎的桥头,同样的借火。但是海伦不是辛西娅,辛西娅带给哈里的是无边的迷惘和就死的绝望,盲目的偶在性让哈里达到了一个高度,但迎接他的只是站在更高的高度俯视迷惘。但是海伦出现了,在哈里最困难的时候——永恒的女性,到最后哈里回顾完一切之后,他的初恋他的经历他的作品之后,这个女人冒出这样一个字眼——我需要“自尊”,我是海伦不是辛西娅,我知道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她。这句话在海伦口中说出时才真正给了哈里震撼,因为一个和他一样的生命个体在他面前敞开,在如此清晰和澄明的镜子里,哈里终于照到了自己全部的空虚和软弱。“因为我爱你”这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的意味是不一样的,阿甘流着泪对珍尼说:“你以为我不懂爱,你没有正视过我,你也以为我和你们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哈里的前任妻子也说“因为我爱你”,但是躺在床上等死的哈里终于被海伦拉开了窗帘——不觉间天已大亮。你没有活在过去,你更没有活在将来,你不过是活在瞬间的当下。希望是什么东西,瑞德和裴多菲一样说希望就像个婊子,安迪说这个婊子其实是人间至善,过去和将来,不过就是当下这么一幅窗帘,而在紧要的时候,你不过是需要那么一个给你拉开的人,女人在这种时候显示了自己的伟大,她拉开的是整个光明。老Tom醉醺醺得反复唱“Time Time”还厚颜无耻地说“Had Me a Girl”,而这一切不过就在那么“01~55”,究竟谁才是酒鬼,有时候还真地需要那么想一想。

1900竟然退却了,那个时候,他手握着唱片,相信那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着急。他在船舷上想了好久,他在船舱里对着朋友和上帝讲了好久。我只是个普通人。

乞力马扎罗的雪The Snows of Kilimanjaro(1952)

又名:雪山盟(港/台)

上映日期:1952-08-18片长:114分钟

主演:格利高里·派克 / 苏珊·海沃德 / 艾娃·加德纳 / 海蒂嘉德·纳福 / 里奥.G.卡罗尔 / 托林·撒切尔 / Ava Norring / 海伦·斯坦利 / 马塞尔·达里奥 / 维森特·戈麦斯 / 理查德·艾伦 / 

导演:亨利·金 / 编剧:凯西·罗宾逊 Casey Robinson/欧内斯特·海明威 Ernest Heming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