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是一篇深入肌理却绝望无力的社会调查报告。所论及的绝不仅仅是女性社会问题或者冷漠的官僚体制、无情的资本压榨等,它实际上要触及得更深。当本片开头少女对镜练舞,就已经告诉观众女孩命运那注定的悲剧性:镜子中的女孩,无疑意味着女孩理想中的自我,但镜中人恰恰是一个他者的存在,是女孩无法抵达的理想。接下来影片就展示了理想的毁灭及过程中的抗争。在这部以女性受压迫为题材的影片里,首先抗争并绝望而死的是一个有家有业的男性,即本片绝不仅仅是讲女性受压迫,而是讲一切善良有理想的人被压迫或被规训。比如,接替自杀男领导的是一个女领导,女领导便是一个充分融入男权社会的女性(从短发制服的形象也是男性化的),毫无疑问,她在这个现实社会中要比自杀的男领导更“男性”。后半部,作为少女“镜像”的女刑警,带观众领略了这个“杀人”的体制,让我们看到这个体制的“完善性(完备性)”之谬,这就是我认为的本片要触及的“更深”的点:一个“完善的(稳定的)”、应该说是很“理想的”体制,是如何被现实社会扭曲、如何杀掉(或规训、异化)善良而有理想的人的。通过女刑警的调查走访,观众会发现从职业培训到学生实习到监管,其实具备一整套“完善的”规程,这套完善的规程本身是“理想”的。然而这套程序在运行过程中开始毫不意外地扭曲起来,“不这样做我们就会落后”“不这样干我们就没有绩效”“我不干,有的是人会干”,究其扭曲的源头,自然是“竞争、内卷”。就这么着,一个初衷是保障“人”的体制,变成了“杀人”的幕后凶手。

而影片所指社会背景“内卷”之内里,是全东亚社会之底色——整个文化教我们“所做的人”,扒开外表一看,其实都是为了让我们做一个“非人”。于是,绝望,其实是我们社会的共同基调。如果不是绝望,谁愿意“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地找虐呀?



下一个素熙다음 소희(2022)

又名:阴影下的她(台) / Next Sohee / About Kim Sohee

上映日期:2022-05-25(戛纳电影节) / 2023-02-08(韩国)片长:134分钟

主演:金时恩 裴斗娜 崔喜珍 宋永世 金宇谦 

导演:郑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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