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主们的战国 女人天下

第三十二篇 从新

丰臣秀吉死前,尽管为嫡子丰臣秀赖的人生做了所能做到最为细致周到的安排,不但委托了家老辅佐,还安排下更多人帮衬,可是他毕竟是颇具声威的天下人,他的生死事关日本的局势,在他生前,日本的局势还是由他坐镇,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而在他死后,天下重又陷入各大名暗中角力的动荡中。各位大名表面上至诚尽忠,暗地里都在打自己的算盘,不消说,在众多觊觎天下的大名当中,算盘打得最响的要数德川家康。

在当时复杂的局势当中,身为德川家继承人正室的阿江绝对无法置身事外,或者就如她的丈夫秀忠所表现的那样:外松内紧。虽然丰臣秀吉一直都是阿江反感憎恨的人,可是她依然为秀吉的死落泪,和往常一样,秀忠只是看着她拭泪,宽厚地笑,这笑容里还带着懂得。原来不知不觉当中,他们已经慢慢地开始接纳对方。在安排阿江与其夫德川秀忠登上人生新舞台之前,剧情先出了一场觐见戏份,足以显示在丰臣秀吉死后丰臣家各人与各位大名的微妙关系——

此时,秀吉嫡子丰臣秀赖坐正堂上,他的两侧是秀吉的两位正妻:北政所阿宁夫人和淀夫人茶茶。当石田三成献上名单的时候,两位夫人皆表赞许,可是之后的一个细节却让人对德川家康的老谋深算不得不叹服。秀赖为事仅说了几句话,却马上得到了德川家康的赞扬,而且是不遗余力的赞扬,先说秀赖颇具天下人的威仪,又说秀赖风趣,说着自己又率先哈哈大笑,以便搞活气氛,实际上却是为了打消幼主的疑虑,增加对自己的好感。在这样的情形下,作为在秀吉身边多年,见惯多位大名玩花样的北政所阿宁夫人早就看穿德川家康的意图,不动声色地沉默下来,而作为秀赖生母的茶茶却面露喜色,微微一笑,可见她已经接纳了家康的示好。

虽然两位夫人的态度各不相同,可是暗地里接受秀吉嘱托的石田三成可不这么看,为了扫除德川家的势力,他暗地里开始了布置。此前,剧情已经交待下石田三成为巩固丰臣秀吉权势所做的种种,从着意为丰臣秀吉安排身世开始,到扫除各位大名的阻碍,再到谏言茶道大家千大师,甚至为执行丰臣秀吉的命令,枉杀了丰臣秀次一家,到了这里,受到嘱托要一心为了茶茶和秀赖的石田三成会做出什么事,还真不好说。作为颇具声威的实力,德川家康早已感受到了危险,为吸取本能寺之变的教训,防止嫡子和主公一齐遇害,容易令家族陷入动荡,他马上下令嫡子秀忠和儿媳阿江离开本城回到封地江户去,而且非常着急,要求他们第二天就动身。

对于此事,阿江虽然感到惊讶,但是鉴于自己也是本能寺之变的亲身经历者,对时局有着完全不同的观感,对公公德川家康的命令也只能低头接纳。可是作为浅井家最小的女儿,她当然也有自己想要与之告别的人,在得到了丈夫秀忠的同意之后,阿江开始了自己的告别之旅。衡量一个人离开一地要做的最后几件事,要见的最后几个人就能判断出各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以下顺次介绍阿江告别的各位夫人:

第一顺位 明智光秀之女阿玉

阿玉作为阿江在闺中认识的好友,为人和善美丽,识大体明事理,但是因为其父叛乱之事,受到不小的冲击和伤害,一直郁郁。此番阿江来到,明里问候,其实是告别,可是阿玉夫人此时上不知晓阿江是来告别,甚至为了自己心中的基督教义,还询问了丰臣秀吉对教徒的迫害之事是否继续,得到的回答是支吾以对又不置可否,对照丈夫此前说过的可能不会镇压的话,马上明白过来:丰臣秀吉已死。可是作为名将之女,她仅是明了,却不说穿,只是暗地里定心。

阿江此番见到阿玉夫人,感慨不已,两人初见之时,都是在最幸福的时光,那时候阿江是织田信长最疼爱的外甥女,高兴地来到京都和家人一起看集马会,而阿玉则是美丽自在的大名夫人,那一次集马会相见,对于她们都是最好的时光,可惜此后爆发本能寺之变,织田信长战败自焚,明智光秀又事败自尽,阿江和阿玉的生活都陷入了劫难之中。后来虽然还有几次相见,却都是诉说各自的苦恼和伤痛,相互鼓励安慰而已,已非当年畅叙的欢乐心情。 这一次,阿江又对阿玉提及当年在本能寺之变以后见到明智光秀的情形,一番话说得惦念又埋怨亡父的阿玉流下热泪,直说要阿江继续保持直率坦诚的特质。

其实,阿江还是当年的那个她,并未因为生活的磨折而有所改变,作为本能寺之变的受害者,她依然想念舅父织田信长,也欣赏明智光秀,态度不似其他大名谴责明智光秀背弃主公的严苛态度,这番心意才是真正打动阿玉夫人的主要原因。

第二顺位 二姐阿初和丰臣秀吉侧室京极龙子夫人

阿江来到丰臣家,原本是为了面见大姐,不料却遇见二姐阿初前来,惊喜之余也顿感惆怅。喜的是在离开之前还能见到二姐做一番临别之言,怅的是虽然能够相见,却不能说出实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和二姐道别,肯定不是滋味。不过,这一次相见,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龙子夫人终于为当年秀胜死后她那番当作不存在的话对阿江致歉,因为秀吉死后她感受到了伤痛,完全理解了阿江的心情,才感到自己当年所说的话完全错了。

第三顺位 长姐淀夫人茶茶

阿江虽然没有说太多,可是看到大姐严肃的神情,马上施礼,道出实情,说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为的是赶紧回到江户坐镇。可是茶茶马上就敏感地意识到是因为最近暗害德川家康的事情,又对阿江叮嘱一番。这时候矛盾还不明显,也不尖锐,在丰臣家与德川家内斗的问题上,茶茶持反对态度。毕竟是姐妹,还有手足情分,此时茶茶对阿江的态度还是真诚友好的。

而在最后,为了宽慰阿江的心情,茶茶命人带来完子,为的是给母女见面的机会,阿江起先拒绝,可是见到孩子居然礼貌懂事地向她行礼,称呼她为姨母,可见早已将大姐茶茶看作母亲,完全将她看作了小姨,而非母亲。望着小大人一样沉稳的女儿完子,阿江终于流下泪来,向大姐深施一礼,深表谢意。

第四顺位 北政所阿宁夫人

再见阿宁夫人,两人都感慨万分,阿江在初见阿宁夫人的时候,阿宁夫人还是大名织田信长手下将领小猴之妻,而阿江是主公的外甥女,还是主仆关系,而后来再见阿宁夫人,她的身份已经上升为大名秀吉正室,双方的关系变成养母和养女关系,又见阿宁夫人,阿江是被判离婚回家的弃妇,多亏阿宁夫人多加宽慰,之后见到阿宁夫人,阿江嫁与丰臣秀胜,由于秀胜是秀吉外甥,阿江与阿宁夫人的关系转变为丰臣家亲眷的关系,此时再见阿宁夫人,已经是德川家的儿媳面见北政所夫人的情形,这期间世事更迭,转眼就换了人间。

在阿江想要说出临别话语时,阿宁夫人却率先点破她前来道别的心思,让阿江惊讶不已,也为此后阿宁夫人与她的大姐茶茶分道扬镳的事情做了铺垫。作为天下人丰臣秀吉之妻,阿宁夫人虽无所出,却看尽纷乱离合,在已经确知德川家康将要遭遇暗害的情况下,不可能不知道阿江此番前来是为了道别而非探望。既然看尽纷纷扰扰,自然对时局有自己的看法,其实她的想法与阿江的看法更加类似,秀赖不一定非要继承丰臣家才能存活下去,可是丰臣秀吉执意如此,也只能随他去了。可是茶茶对待嫡子秀赖的态度,却让阿宁无法认同,因此两位夫人分道扬镳是迟早事。虽然惊讶,但是阿江深知阿宁夫人的脾气,也只能垂首听取而已。

就这样,拜别了人生中重要的几位女性亲友,阿江终于要准备动身了,可是在动身之前,又让她见识了丈夫秀忠面见石田三成的一出好戏。早先夫妻对话,就有一个非常耐人寻味的小细节:秀忠提到石田三成的时候,还用了尊称,可是阿江却说就叫他三成,一番话说秀忠微笑。作为大名德川家康的继承人,秀忠自然要对秀吉属下最为重要的石田三成礼遇有加,这是礼貌也是尊重,可是作为大名浅井长政之女,作为丰臣秀吉的养女,作为近江国的公主阿江,却可以直呼石田三成的名讳:三成,因为石田三成的父亲就是浅井家的家臣,那么他的儿子哪怕另投主公,对浅井家来说也仅是家臣而已,北庄大火以后阿江又认丰臣秀吉为养父,这样一来,石田三成不论怎么算,和阿江的关系都是主仆而非对立。

石田三成此番前来,是受到德川家嫡子秀忠之邀,可是在内室,秀忠却喊出了打算站在门后默听的阿江,让她也在场。秀忠的举动看似是纵容妻子,其实是要身具浅井家幼女和丰臣家养女双重身份的阿江也公然在场,做个见证,要她见证自己对石田三成所说的话。机智的秀忠先是命人上酒,要妻子阿江在一旁侍奉,提到石田三成忌讳之事:秀吉托孤,只将此事说成是儿子沾了父亲的光,力图打消石田三成的疑虑,跟着又把德川家的疑虑摊开来说,直说自己和妻子马上就要离开本城去江户,直接逼问石田三成是否有暗害德川家康的计划,迫得石田三成说绝无此事,又说不怀疑德川大人。秀忠这番举动可谓是用心良苦,若是把话说开,双方都不可能再有什么心结,若是暗地里再有举动,就是龌龊下作之举,而且当面逼问,石田三成拿不出证据,又在德川府上,当然不可能说德川家康有问题,所以,秀忠明知三成知道他要离开的事实,干脆直言相告,得了三成的承诺,这才离开,确是明智之举。

看似在本城的相关事情落幕,来到江户又是一个新开始,不过阿江的麻烦看来还没完。来到江户,先给秀忠的乳母大姥局来了个下马威。大姥局是个看似和蔼的老妇人,对秀忠十分宠溺,可是对阿江的苛责也让咋舌。对阿江的挑剔从外表和服饰开始,一直说到子嗣,让从来没受过挑剔的阿江顿时目瞪口呆。虽然本集的标题是江户鬼婆,可是通篇说的却是阿江与众人的离别,可见离别戏份的重要性和铺垫程度之重。从遭遇江户鬼婆开始,战国公主阿江开始了在江户城的人生,她会遇到怎样的困难和问题,下周同一时间请继续关注下篇。

江:公主们的战国江~姫たちの戦国~(2011)

又名:江姬 / 阿江 / 阿江:公主们的战国 / Gou: Himetachi no Sengoku

主演:上野树里 Juri Ueno/宫泽理惠 Rie Miyazawa/水川麻美 Asami Mizukawa/铃木保奈美 Honami Suzuki/岸谷五郎 Gorô Kishitani/向井理 Osamu Mukai/芦田爱菜 Ashida Mana/时任三郎 Saburô Tokitô/丰川悦司 Etsushi Toyokawa/市村正亲 Masachika Ichimura/米姆拉 Mimura/濑户康史 Kouji Seto/岸谷五朗 Gorô Kishitani

导演:伊势田雅也编剧:田渕久美子 Kumiko Tabu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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