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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完美女主
列数金庸笔下的传奇女子,我最喜爱的是黄蓉。
要知道,金庸的武侠世界从来不缺美人。然美则美矣,大多自恃无趣;有趣之人,去掉大半;又能兼顾才智的,再去掉大半;再要能嘘寒问暖的,所剩已寥寥无几。满足这些条件的,阿朱能算一个。萧峰乃当世英豪,在她面前也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但她身世凄惨,最后死的也冤枉(我一直觉得她的死亡很不值得,而且不合逻辑),所以并不能称之完美。
有人说:金庸偏爱黄蓉。这句话并不无道理,他向来惜墨如金、点到为止,却唯独对黄蓉是例外,一部《射雕英雄传》都不够写的。因此,黄蓉实在是被塑造的太完美了。在我心中,黄蓉就是“完美女主”的代名词。
论家世。她的父亲是天下“五绝”之一的黄药师,不但武功高深莫测,才学更是惊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母亲冯蘅虽早逝,但也有着过目不忘的惊人本领。黄蓉有这样的优良基因加持,就已经在起跑线上领先同辈中人起码N+1个身位,想不出色都难。
论容貌。初见郭靖时,她不过十五六岁,但已出落得“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白驼山少主欧阳克自负下陈姬妾全是天下佳丽,就是大金、大宋两国皇帝的后宫也未必能比得上,也叹黄蓉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自己的众多姬妾与她想比竟如粪土。难得的是,她的颜值一直在线,就算过了二十几年,依然风姿不减,连女人缘好到爆、与她心生嫌隙的杨过也不得不承认郭伯母的美貌。
论才智。黄蓉号称“女诸葛”,得黄药师亲传,天文地理、奇门杂学,无所不通。除此之外,她还特别擅长攻心:洪七公嘴馋,就用美食缠住他;周伯通心中有鬼,就拿莫须有吓唬他;欧阳锋疑心重,就反其道而行之,让他自食其果;杨康阴险毒辣,就使一招“反间计”让他自露马脚;郭靖受制于蒙古婚约,就顺势而为,让他坚定选择心中所爱。私以为,黄蓉的才智,在金庸的武侠世界里是女子之魁首,就算有执牛耳者,也远不敌她的女主光环(金庸是公认的黄蓉亲妈)。前期古灵精怪、小打小闹;后期智斗强敌、运筹帷幄。她的聪明才智处处闪光,郭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论厨艺。她是金庸笔下当仁不让的第一大厨,形形色色的食材,五花八门的烹调方式,样样精通。洪七公号称吃遍大江南北,连御膳房都来去自如,胃口想也知道刁得很。起初,他虽同意教郭靖武功,但也有言在先:“只要有一味菜吃了两次,老叫化拍拍屁股就走”,黄蓉就变着法的做各种新奇菜式让他挪不动腿。不但好吃好看,名字还特别风雅:“玉笛谁家听落梅”、“二十四桥明月夜”,只让洪七公这位“吃中状元”啧啧称奇,赞不绝口。
论地位。如果说身份有靠父母的荫庇,那地位就必须是自己争取来的。在出桃花岛之前,黄蓉只是黄药师的女儿,江湖人怕她敬她全因她的父亲,并不代表认可她的实力。出岛之后,从她获得洪七公赏识,临危受命继任丐帮帮主那一刻,江湖才算真正有了属于她的位置。多年后,她同郭靖携手江湖,行侠仗义,成为武林头号人物,一呼百应。郭靖被称为“郭大侠”,黄蓉被尊为“黄女侠”,二人虽为夫妻,但在名号上实乃并驾齐驱,并无依附之意,都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二、亦正亦邪即为灵
我偏爱悲剧性角色,按理说,命途坎坷的人物更能引起读者共鸣,激发同情心。而黄蓉的一生,没有一处是符合悲剧性定义的,包括结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黄蓉代表的是一种人生理想状态,喜欢黄蓉也能被说成是对理想状态的一种追求或寄托。每个人都希望成为黄蓉:集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长于世外桃源,生来坦荡洒脱,归去青史留名。虽说她母亲早逝,但她自幼生活在桃花岛,不受世人影响,想来也不会因为一个素昧谋面的母亲过度哀伤(从书里也可以看出来,黄蓉对母亲是没有什么概念的,提起母亲更多是她与黄药师博弈的一个方式)。至于结局她与郭靖一同战死襄阳,更体现出了二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动人爱情以及黄蓉的高尚人格。
黄蓉的最大魅力在于“灵”,主要还是归功于黄药师的“邪”。黄药师这个人脾气古怪,独来独往,且最受不得激将法,所以难免行为过激,不计后果。但他确为性情中人,全然不顾世俗陈规旧矩,这一点在他为陆冠英和程瑶迦主持婚礼时表现的尤为明显。
黄药师为寻爱女行至牛家村,遇见徒孙陆冠英和程瑶迦有难,便出手相助。尹志平败走后,黄药师瞧出二人情投意合,于是顺水推舟,便要二人拜堂成亲。程瑶迦不好意思,说要爹爹做主,黄药师便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是狗屁不通,我偏要作主!你爹爹若是不服,叫他来找我比划比划”。程瑶迦说自己爹爹只会算账写字,不会武功。黄药师却说:“比算账写字也行啊!哼,讲到算数,天下有谁算得过我了?”程瑶迦无法,只羞得低头不语,黄药师着急了,便直截了当问陆冠英是否愿意娶程瑶迦,程瑶迦是否愿意嫁陆冠英。如此反复几次,程瑶迦只得承认自己也喜欢陆冠英,愿意成亲。黄药师闻言大喜,当即主婚礼成。这二人从认识到成亲不过一天的时间,实在是离经叛道,但这就是黄药师的风格——不按常理出牌,黄蓉古灵精怪的性格正是得益于此。
三、情深几许
金庸很喜欢写“妖女”,更喜欢让“妖女”当女主角。《倚天屠龙记》的赵敏、《笑傲江湖》的任盈盈都被武林人士叫过“妖女”,前期也被张无忌、令狐冲轻视过,后期才慢慢化解误会。我不觉得这个叫法错误,因为她们是真的杀过人,而且这些人中也确有无辜之人,所以被打成邪魔歪道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柯镇恶叫黄蓉“小妖女”,我则一万个不满,因为他叫错了。黄蓉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未有意加害于人。伤欧阳克是出于自我防卫,至于杨康之死,更全是他自作自受,与黄蓉毫无干系。她只是让人捉摸不透,不像是穆念慈那般传统斯文,就被说成“小妖女”,实在是太冤枉。不过幸好,她遇见的是郭靖,她的靖哥哥会在听到别人骂她的时候坚定的反驳:“蓉儿,蓉儿可不是小妖女,她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很好很好的……”
郭靖说的没错,蓉儿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全书最打动我的黄蓉出现在与穆念慈的互动中,这恰恰是她另一处魅力所在:真。
因为丘处机的一番指腹为婚的话,郭靖被逼着要娶穆念慈,黄蓉知道郭靖不愿意,又误以为穆念慈有心,于是有意刁难她,威胁她不准嫁给郭靖。几番缠斗后,知晓穆念慈心属杨康,便自觉唐突,向穆念慈道歉请求原谅,穆念慈心善,自然不予计较。
穆念慈笑道:“天下男子之中,就只你的靖哥哥一个最好了?”
黄蓉笑问:“姊姊,你不肯嫁他,是嫌他太笨么?”
穆念慈道:“郭世兄哪里笨了?他天性淳厚,侠义为怀,我是佩服得紧的。他对我爹爹、对我都很好。当日他为了我的事而打抱不平,不顾自己性命,我实在感激得很。这等男子,原是世间少有。”
黄蓉心里又急了,忙问:“怎么你说就是刀子架在脖子里,也不能嫁他?”
穆念慈见她问得天真,又是一往情深,握住了她手,缓缓说道:“妹子,你心中已有了郭世兄,将来就算遇到比他人品再好千倍万倍的人,也不能再移爱旁人,是不是?”
黄蓉点头道:“那自然,不过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黄蓉对郭靖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从喜欢上郭靖的那一刻,她的靖哥哥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便值得这天下最好的东西。她变着法儿讨好好吃的洪七公,哄着他教郭靖降龙十八掌,收郭靖作徒弟;郭靖到桃花岛得学九阴真经及周伯通的七十二路空明拳;上五指峰获岳武穆遗书;再到南帝段王爷的指点;乃至最后华山论剑的名号,黄蓉都功不可没。可以说,黄蓉成就了郭靖“北侠”的名声,但她丝毫没有居功自傲,数十年如一日默默付出,这份真心深情已足够令人动容。
“蓉儿可不是小妖女,她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很好很好的……”

射雕英雄传(2003)

主演:李亚鹏 / 周迅 / 周杰 / 蒋勤勤 / 阿斯茹 / 杨丽萍 / 吕丽萍 / 孙海英 / 尤勇智 / 曹培昌 / 周浩东 / 修庆 / 

导演:鞠觉亮 / 于敏 / 王瑞 / 编剧:兰晓龙 Xiaolong Lan/史航 Hang Shi/龚应恬 Yingtian Gong/张挺 Ting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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