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8-10

犀首 • 人生七年9:比阶级固化和七岁看老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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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up系列，已经第九部了。从英国各阶层挑的小孩儿，7岁开始每七年回访一次，七九六十三，雀跃的小孩儿已经变成满脸褶子的沙皮狗，甚至有个人已经去世了。片子的初衷是想看看英国是不是阶级固化，以及是不是真的能七岁看老Give me the child until 7 and I will give you the man。阶级固化？差不多吧，亲代总会想尽办法把优势传递到子代身上，哪里不是呢？你看Tony，Simon之类穷人家的孩子，无一例外早早辍学结婚养一堆娃继续做底层工作，只不过英国的阶层是扁平化的，出租车司机的收入也没比大学教授少多少，还能去西班牙买个房子。Paul之类被父母丢在孤儿院的孩子，会极其不自信没有安全感最后会挣扎在更底层。John等偏上层家庭的孩子会上好的中学，最后考进牛津剑桥，从事仍然偏上层社会的律师之类的职业，稍微例外的是从小打算研究月球的农村娃Nick，最后去了威斯康辛当核物理教授。瘦小的他踽踽独行于英国五六十年的乡村小路上，可爱极了。七岁看老？好像也基本是的。比较例外的是Neil，从一个可爱的逻辑清晰善于表达的小男孩儿，变成了看起来像放久了的稀玉米粥一样的流浪汉。
不过重点是，这些东西跟人生这玩意儿比起来，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各阶层物质上的客观差距是存在的，然而幸福感却是极为主观的东西，你想连中彩票的巨大喜悦和失去双腿的巨大痛苦都能被时间和感觉慢慢抹平，而况于阶层之于漫漫的人生幸福？一个个欢快的小孩儿，叽叽喳喳谈论着理想、目标和野心，然后变成愤世嫉俗的青年人，宣称不愿结婚不喜欢小孩儿，然后结婚生小孩儿，然后婚姻出问题有的人抗住了迎来柳暗花明，有些人没抗住离掉了，最后呢，死亡就在前方不远处等着，历经沧桑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都变得坦然起来了，对自己的无能不再愤怒，与世界和解。
从小就很有洞察力的小Nick应该是抱着给人类能源事业做出贡献的想法投身核聚变专业的，但是后来发现自己怎么努力，在学术上的名望还是比不上他参加这个片子的知名度。是啊，人生对很多人来说，就是逐渐让自己失望和死心的过程，既有环境的限制，又有自身的原因。

Neil真是太可怜了。他不是一个健全的人，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他突然从大学辍学，去当建筑工人，最后去英国最北边的岛上流浪，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身上，似乎没有七岁看老的规律。也许Neil缺失的那部分人格，恰恰是所谓成人世界必须的人格，不是岁月改变了他，而是随着岁月，他自身的性格包括缺陷在慢慢打开。岁月不是改变谁，而是暴露谁。被问到结婚、小孩儿之类的问题，Neil没看镜头，悠悠地说，就算我找到一个很好的帮手去繁殖后代，我的后代可能还是遗传我的人格啊，还会没有幸福的能力啊。简直于我心有戚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