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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中王彩玲的故事比《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更让人心酸。那是一种小人物为脱离深陷的环境的理想和徒劳。王彩铃善良,心气极高,有极好的歌唱天赋,也足够努力。但是因为她长得丑、加上生存在一个偏僻愚昧的小县城,她除了重复无趣压抑日复一日的教书生活,还要忍受各种嘲笑和闲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还是一个处女,因为我不想在这个城市发生爱情。”王彩玲这么一句话,表明了她的无限心气:尽管她知道自己丑,但是她相信自己仍有权利获得爱情;尽管她是一个偏僻小镇的音乐教师,没有任何背景和除歌唱以外任何的资本,但是她仍然不肯放弃“唱到巴黎歌剧院去”的梦想。
到底我们同情王彩玲的“怀才不遇”,,还是冷眼看她的好高骛远,不切实际?我至终没有想明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心是极善的,她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一次次的选择帮助与自己利益无关的人。可是善良除了给她带来心碎和所谓的“问心无愧”,还给她带来了什么?或许,生活回报她的唯一礼物,便是那个她在孤儿院遇见生人不会哄逃的兔唇女孩儿。
结局和“后现代”的“姨妈”是相似的,姨妈回到了她的小县城卖起了杂货,王彩玲干起了操菜刀的猪肉档挡主。看着她熟练的手势,忽然想起,她似乎离她的歌剧院梦想,很远。
在影片的最后,当她带着收养的女儿再一次从小县城来到了天安门广场,念着儿歌,看到远处的北京孩子时,她是否心中百味横陈?这户口出身、背景、相貌的差异,让她和一切梦想绝缘,而这种不幸,会不会延续在她的女儿身上?谁能解决这种恶性循环的悲哀?
对于蒋雯丽的近似毁容的演出,观众给予的称赞已经太多,我不赘述。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王彩玲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在观看中生出无限悲哀。《立春》除了最后献给王彩玲的一幕,其余都是非评论性的、抽离于事件之上的叙述,把影片要传达的人生观全部留给观众思考,是我欣赏这部影片的地方。
任何电影的结局都不是真正的结局——正如“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之后公主可能意外怀孕、王子可能搞起外遇、他们的小孩可能终日听摇滚乐和抽大麻——who knows?王彩玲的长相喜人的女儿,会是她最后的希望吗?
无论如何,王彩玲活下来了,她的心是否已经死去我们不知道。如果对理想的真正信仰是不会死亡的,我们可以相信,那颗站在真正的舞台上唱意大利歌剧的心,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早两日在观看CHANEL的创始人COCO CHANEL女士的纪录片,高龄却依然打扮优雅的她语出惊人:“女人最需要的是爱,她所需要做的一切便是得到爱,如果一个女人完全没有人爱,我可以告诉她,她可以死去了。”当时我想,尽管这句话会遭到女权人士的猛烈攻击,但是谁能否认呢?可是,当我看见王彩玲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依然生存着、努力着的时候,我迷惑了,女人为何而活?
关于爱的获取,个人价值的实现……或者能不能这样说,生活本没有绝对目标,当你被剥夺了一个目标的奋斗可能,你会被赋予另一个的可能?可王彩玲得到了什么呢?我提出问题,却还不能给出答案。

立春(2007)

又名:And the Spring Comes

上映日期:2008-04-10(中国大陆) / 2007-10-23(罗马电影节)片长:105分钟

主演:蒋雯丽 Wenli Jiang/张瑶 Yao Zhang/李光洁 Guangjie Li/董璇 Xuan Dong/焦刚 Gang Jiao/吴国华 Guohua Wu

导演:顾长卫 Changwei Gu编剧:李樯 Qiang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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