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先看到了这个评论——这个时代有多坏,《立春》就有多好,才下定决心要看一下这个片子呢。你看看这就是煽情的厉害之处,他总是以极致的左或者右,打动你。

关注了很长时间,从立春一直到初夏,主人公们才穿着棉袄皮夹克来了,片子里面还有人潮汹涌的火车和春寒料峭的天气,而北京的街头杨树已经把花絮散播地沸沸扬扬的了,桃花们都粉红粉红的有了败相,这个时候,《立春》才来了。

特立独行的女高音歌唱者她有副金色的嗓子,能够长处沉鱼落雁的歌声,所以他总是不停地去北京,在立春的时候躁动不安,她总是在中央音乐学院里外晃悠,总是梦想着要去巴黎的金色大厅演唱,……而现实生活中她却总在破败的四壁当中,与梦想隔绝。她挎着腿走路,她有特征明显的暴牙,她脸上散布着黑斑和红色的泡泡,她还清高呢。更要命的是,她还用谎言构筑起来了一个幻想的美好未来……你看看这就是现实生活。

炼钢厂的年轻人黄四宝不断地画画,不断地被中央美术学院给刷下来,然后醉酒并且被人好心的人运送回来。在电影里,黄四宝还被女高音看上了呢,让人意外的是,黄四宝并没有因为女高音的关于北京户口的奉献而改变他对女高音在肉体上的戒备。他没有堕落到利用自己还算年轻和健壮的身体……那一刻真的让人很担心呢。最后,黄四宝在外闯荡得也许不是很成功,但已经学会了骗人的本领,开个婚姻介绍所骗些想把自己的未来交付给别人的那些要走进婚姻的人。电影里面他被上当受骗的人追打,但已经完全学会了坦然地面对社会的明显的潜在的游戏规则。他被人追打后,开着玻璃渣子铺满的面包车接着去讨生活。

汉人上天对于女人真的是有些不平呢。男人可以长得丑陋一些,而女人长得丑陋一些还不甘平庸的话,那简直是个灾难呢。故事里另外一个男人就是这样丑陋,而且有乌黑脏乱的头发。他听到女高音在广播里面的歌声,动了心思去追求她,并且还卑劣地骗了黄四宝妈妈一笔钱,给女高音买了个BB机,看得出来是摩托罗拉的,汉显的。但最后女高音还是拒绝了他。后来女高音领着领养来的女儿去医院做兔唇手术的时候碰到了他,他剪掉了肮脏的长发,抱着几个孩子,幸福的样子,让女高音都有些猝不及防,有些黯然神伤呢。

慢慢地,电影往前走,你就看到了那个最让人心痛的角色。他总是衣着笔挺,头发一丝不苟,白手套,干净的脸;跳起小天鹅来,他脸上的笑容就像立春后马上要开的桃花儿那样鲜艳,冷场之后他急促地走上文化下乡活动的大巴,包着个军大衣在哪儿沉默着,脸上都是悲伤;为了改变人们对他的性取向的看法,他试图和女高音假结婚,被拒绝,然后在雪中推着车子走过漫天大雪的黑夜,无声地大哭;最后他处心积虑地调戏了女学员,自投罗网进了监狱,在哪儿他穿着监狱发的黑色胶底布鞋,仍然向上立脚。脚尖立起来的时候,他脖子平直地竖着,眼睛微微向上,粉色的笑容慢慢在脸上尴尬地弥漫开来……

最后说两句自己的感觉吧。因为电影里面那些主人公们所在的地方,看起来是那么亲切,似乎和我成长的地方有些相像,所以对于那种种都有些不一样的感受呢。我从那样的地方走出来,然后还走回去。走出来的时候,我还小呢,就是觉得我所出来的地方简直是个噩梦,我是幸运的那个;然后在很长时间之后,我对这个最初的看法有些怀疑了呢。到底是谁离幸福最近呢?

是那个在暖暖的春天的上午,蹲在墙根边晒太阳的农民,还是奔波在京城大街小巷的白领?是那个在夜幕降临了就躺在暖暖的炕上说说话儿开始睡觉的人,还是夜深人静仍然被无所依托的未来困在电脑屏幕前面的旅人?这样的疑问还可以罗列很多……

对于我个人来说,现在我已经认识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努力地靠近我们想要的,那些也许是梦想,也许是空想,但往往会忘记了体会早就陪伴在我们身边的幸福。那些幸福就在那里,她没有隐藏,没有流逝,只是被欲望牵引着的人轻易地漠视;那些幸福就在那里——在女高音唱响歌剧的时候,而不仅仅在巴黎的金色大厅;在脏黑长发男人被广播里歌唱大动的那一瞬间,而不仅仅是在他设想中的会唱一首好歌,最好是把女高音娶回家;黄四宝在画画的时候能够体会到的东西,其实他并没有珍视,而只是把画画当作出走的一个工具,梦想着有一天达到梵高的境地,那些对于画画最美好的感受,其实都被出走的欲望绑架了呢。其他的人?

我想说的是,立春是给我们看到了很多可爱的残疾人,他们很文艺,但也被文艺本身所能带给人的声名和对于这些名声的欲望绑架了。欲望戕害了他们对于幸福的把握能力,让他们失去了对于文艺本身的审美,甚至消费。
(上面都说了些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了。)

立春(2007)

又名:And the Spring Comes

上映日期:2008-04-10(中国大陆) / 2007-10-23(罗马电影节)片长:105分钟

主演:蒋雯丽 / 张瑶 / 李光洁 / 董璇 / 焦刚 / 吴国华 / 张静初 / 

导演:顾长卫 / 编剧:李樯 Qiang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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