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4-13

若昔难得 • 立春:立春

《立春》聚焦在一个西北小城中的艺术爱好者们,他们爱好着油画、歌剧、芭蕾舞。他们被周围的人视为怪物,他们也自视清高不甘平庸。他们的梦想是去北京,可现实是他们在北京连立足之地也没有,只能回到漫天尘土的西北小城。他们沉醉在自己的艺术世界,然而他们的虚伪一点也不比他们的邻居少。

《立春》中很有一些幽默的片段。爱好油画的黄四宝拿起王彩玲的剪刀自怨自艾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梵高的境界。

这让《立春》的艺术爱好者们看起来很滑稽,甚至他们谈情说爱时说的再也没有象我这样懂你的人,也让人觉得虚假可笑。

可是,随着电影的展开,当观众越来越走进这些人的内心时,电影的悲伤情感也越来越浓厚。虽然他们滑稽又虚伪,然而他们内外交困的孤独与悲哀却是真切的。而我们,我们每一个人,又有谁不是孤独与悲哀着呢?

这些人痴迷艺术,把全部身心放在艺术上,这让他们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周围的人视他们为怪物。

他们可以说自己不甘平庸,可是不甘平庸却不能被平庸鄙视。他们或许只是业余爱好者,可是与普通人的隔阂使他们必须把自己的水准拔高到一个以世俗眼光也不能忽视的程度。所以王彩玲只能撒谎说自己马上就要调动入北京了。

然而与外部坏境相比,更糟糕的问题是,对自己内心的拷问。他们自己很清楚那些对自己的拔高是虚假的,这让他们对自己的信念也产生怀疑,他们甚至责问自己追求的真的是艺术,还是那随之而来的名利?让他们坚持下来的是内心的热爱,还是仅仅被自己特立独行的形象感动了?王彩玲不知道自己与那个说谎参加比赛的女孩有多少区别。毕竟她自己也在说谎。

可无论是外界的歧视还是内心的矛盾,无论他们如何迷惘,他们的孤独是实实在在地让人心疼。

王彩玲说,你生了这个命,就要有担当。

现实的压力把他们的梦想高高抛入云霄,然后必然有落下的一刻。他们会变成婚介所的商人,会被关进监狱,会变成孩子的母亲。无论什么结局,都让人绝望。

实际上,所有的人都明白,就算他们真的能够离开小城搬到北京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让人绝望的孤独?

其实看看他们热衷的艺术,油画、歌剧、芭蕾,都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从那个世界来的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高高在上地闪耀迷人的光辉。爱也罢恨也罢,无论我们怎么选择,都注定孤独,这就是我们要担当的命。

这部电影最突出的风格是编剧李樯。犹如她过去的作品一样,一边是满怀同情地讲述不甘于平庸现实的小人物,一边又毫不留情地揭露他们的虚伪。

顾长卫最显著的特点似乎表现在摄影上,构图非常考究。我想说,这部电影应该算是他的成功之作。

看这电影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伊朗电影和阿巴斯。伊朗也有很严格的电影审查制度,阿巴斯他们能够避开这些审查制度而拍出很优秀的电影。可是看多了以后,也会觉得他们总是一次次地重复自己,有些无聊。

顾长卫现在也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在大银幕上所看的这个版本似乎有些剪裁。我能够注意到的至少有三段,都与王彩玲的性有点关系。一处是黄四宝酒后在她家过夜;一处是王彩玲在KTV酒后;一处是她邻居给她的礼物。第一处在剪后还有些痕迹,后两处被剪后就非常隐晦了,不过我想我没有猜错。

性在这部电影中的比重并不重,但是非常重要。王彩玲曾经说,我不想在这个城市中发生爱情。其实这也暗指性关系。她与周围环境的对立使她抛弃了与其他人的一切交流,她又故意平庸化和轻视现实生活。性是最直接的交流,同时还是最世俗化的关系。这确定了王彩玲们会放弃性关系。而这带来了双方向的结果,一个是他们自己的需求(王彩玲在KTV酒后),一个是其他人对他们的反弹(邻居给王彩玲的礼物)。而后者更是芭蕾舞爱好者胡金泉这个故事中的主线。

我相信顾长卫在处理这几段情节时会是非常含蓄的。可这还是被电审给活生生地切掉了。这让我现在也感到了一点绝望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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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2007)

又名:And the Spring Comes

上映日期:2008-04-10(中国大陆) / 2007-10-23(罗马电影节)片长:105分钟

主演:蒋雯丽 / 张瑶 / 李光洁 / 董璇 / 焦刚 / 吴国华 / 张静初 / 

导演:顾长卫 / 编剧:李樯 Qiang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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