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07

风吹鸡蛋壳 • 画皮之阴阳法王:“阴阳界”的风格落伍了

胡金铨的最后一部电影《画皮之阴阳法王》让很多人都失望了，给人一种江郎才尽的味道。胡金铨在戏曲、绘画、文学等方面都有一定的了解和成就，这也就促成他在创作电影的过程中加入诸如此类的艺术元素。尤其是从他创作的第一部电影《大醉侠》（1966年）开始，改变了国产一贯的类似《火烧红莲寺》的武侠片的俗套，以《大醉侠》片头的戏曲配乐和快节奏、快动作给国产武侠片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包括他后面创作的几部电影《龙门客栈》（1967）、《空山灵雨》（1979）以及1993年的这部《画皮之阴阳法王》。片头的画面像一幅幅水墨画；片中戏曲元素的使用，就连尤枫（王祖贤饰）的身份都是唱戏出身；片子的高潮就是武打。胡金铨已经把能信手拈来的东西全都放在这部片子里了，只是这部片子的剧本问题太大。
在这对于《画皮之阴阳法王》这部影片，想必要提一下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了。《画皮》在原著当中讲述的是：当王生被厉鬼化身的美女云艳所勾引最后被剖腹杀死，之后，隔壁家的二郎请求道士，最终降掉。而影片改变之后，胡金铨虚构了一个阴阳界，而片中的女鬼尤枫却是善良至终，也成了片中太乙上人的修道之石。重点不是在人物身上，而是这个阴阳界。1993年还是前“九七”的香港，在前“九七”香港电影中大部分电影都会涉及到对香港身份的迷茫，1984年签署了关于香港的联合声明，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香港自身对于这样一件事情的突入而来有些措手不及，好像突然之间香港成了一个特殊群体，处在“家国之外”。就如《东方不败之东山再起》中林青霞所饰演的东方不败在片中唱到：“我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对于迫近97年的93年，在胡金铨《画皮之阴阳法王》中多少也映射出香港身份错综复杂的问题，就像尤枫一样在阴阳两界之间寻找着一个出路。这种映射应该也是胡金铨自身无意识之中所塑造出来的，不仅仅是他以这部片子的失败自喻他是一个处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世界里的人。
关于这部片子的剧本的创作，钟阿城也参与其中，作为一名有着扎实的文学功底的作家，应该在故事创作期中就会发现，这个故事的人物建构已经不复存在了，为什么还会拍出来。关于片中的人物有个形象的比喻：主要人物都是带着王祖贤这个花瓶出来打酱油的。王祖贤在《倩女幽魂之道道道》中所饰演的小倩着实让人赞不绝口，并且还是在出演《画皮之阴阳法王》之前，足以看出这部片子的剧本问题了。
胡金铨之所以被人们铭记还是因为他的武侠片，他的武侠片总是带着一种中国传统文化的色彩，意境和韵味溢于片中，片中人物的动作轻灵、飘逸，他的武侠影片的风格影响了现在的一代人，李安的《卧虎藏龙》多多少少就有胡金铨的味道，可能也是因为李安和胡金铨都受到中国历史和文学的影响，从而提升武侠片的艺术素质和文化价值。相比较而言，还是喜欢张彻充满阳刚之气的武侠片，片中人物的大勇大义以及忠孝信的品格，包括动作上的“真”与“实”，留下了几代人的记忆，比影响国产武侠片至今。
我查了一下1993年香港上映的143部影片的票房排行，胡金铨的《画皮之阴阳法王》排名第117位，可以算是倒数了，胡金铨对香港电影以及国产电影做出的贡献是可赞的，只是没能与时俱进，没能跟上徐克、程小东等一批年轻人的步伐，为时代所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