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够触动观众内心的并不是那些依靠悲情画面拼凑成催泪弹的影片,而是以比普通还普通的小人物引起共鸣让观众笑中带泪的影片。前者只是勾引观众的泪水,哭过便会随着时间的消逝慢慢淡忘;后者则是哀恸情愫的无声喑哑,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对影片有着更深的体会。个人觉得,亚历山大•佩恩的电影就像被搁置在一旁的颜色暗淡的贝壳,可能它其貌不扬的外表会让一些观众望而却步,但当足够幸运的人拾起这枚贝壳时,便会发现藏在里面被沙尘遮盖的珍珠。

《关于施密特》就是一部让人笑着哭的电影,它不会让人哭得稀里哗啦,也不至于让人笑得前俯后仰,它只是用一种貌似好玩的方式陈述着并不好玩的人生。杰克•尼克尔森所饰演的主人公沃伦•施密特的公路旅行或许有些理想主义的色彩,但这种理想主义者式的旅行实则是一种无奈的流浪。我想,这种辛酸、无奈与《天伦之旅》中的辛酸、无奈如出一辙。在诸多温情片(抑或悲情片)选择营造煽情的桥段来赚取观众泪水的时候,导演亚历山大•佩恩则是用一种随意的黑色幽默的方式让观众笑中带泪。

影片中,67岁的沃伦•施密特的身份是WOODMEN的一个退休员工。退休和年迈是绝大多数拥有相对完整人生的人要经历的一个阶段,这是人们处于现实世界中的一个断面。类似影片中的施密特这样的生活是人们眼中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当这种生活成为流动的影像引起人们的关注时,观众便会体会到其中无法言语的悲怆之情。

导演选择用一种黑色幽默的方式呈现《关于施密特》这部影片,与主人公的一生正好吻合。对于退休的不适、心存已久的牢骚、妻子海伦因脑部血凝结的猝死、妻子与好友雷的偷情、旅行时的所见所闻……所有的这些片段都起到了调节影片节奏的作用,他让小人物施密特平淡无奇的人生在观众的眼中看来并不那么无聊。然而等观众仔细回味这些片段时,这些片段其实是命运对于平凡人物施密特的一场不休不止的恶作剧。

施密特是这部电影的绝对主角,从这一个人物的身上能够折射出相同年龄段的群体的心态。电影中的施密特不止一次提出自己并非王中之王、没有引起世界上的大进步,他在周围的生活中似乎也是不起眼的角色。因为年迈而无奈退休、好友曾与妻子偷情、女儿与“傻子”结混,这些在他看来都是无法接受想尽力改变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情,因为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不仅无法引导人类大的变革,也无法主宰周围人们的生活,就连自己的生活亦是一片狼藉。杰克•尼克尔森把这个人物演绎的游刃有余,就像被移到荧幕上的现实版的“施密特”。

从人物塑造上来看,这部电影完全可以看作是杰克•尼克尔森所饰演的沃伦•施密特的独角戏。然而,“施密特”不仅仅是一个人,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是一个群体。暮年就如人生的乌云,而“施密特”则代表着生活在“乌云”之下的一群人。对于一大部分生命已经消失的人,日积月累的习惯已经让人难以有脱胎换骨的改变。然而,施密特就是某个在退休的无助和妻子逝世的噩耗中不得不做出改变的人。当他试图做出改变时,才发现物是人非,对于女儿吉尼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她的童年时光。沉溺于工作之中让施密特与女儿产生了隔阂,而退休的他只能因为没了工作需正视这道隔阂。当主动提出帮助女儿婚礼被拒后,施密特只能选择一个人旅行。

影片中的一些黑色幽默的情节会让观众哑然失笑,但这不过是影片中为了不至于矫情的调味剂。真正能够触动人心的还是影片最后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在施密特无声的哭泣之中杂糅了辛酸与欣慰。与杜古通信一直是施密特的柏拉图式的出口,但当收到修女代回的信和六岁的杜古画的那副画时,施密特才真正看到了另一端的亮光,这是萧索人生仅存的一片常春藤叶。


关于施密特About Schmidt(2002)

又名:心的方向 / 薯唛先生

上映日期:2002-12-13(美国)片长:125分钟

主演:Jack Nicholson/Kathy Bates/Hope Davis/Dermot Mulroney

导演:Alexander Payne编剧:Alexander Payne/Jim Taylor

关于施密特相关影评

Ram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