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知道导演Errol Morris,是今年看了Michael Bierut的书<How to use design change the world>. 在这个知名设计师的书里,他提到在2012年的时候曾帮助Errol Morris为他的侦探新书《(错误的荒野》(A wilderness of error)设计封面包括插画。

《(错误的荒野》(A wilderness of error)封面

在这本以真实谋杀案为原型的作品中,Michael Bierut把案发现场的平面草图制作成了封面,同时在插页中直接用了很多物证的东西:茶几、花盆、玩偶、木马、睡衣等……这些不带任何感情彩色的物证都成为了贯穿整本书的视觉符号。

《(错误的荒野》(A wilderness of error)插页

《(错误的荒野》(A wilderness of error)插页

《(错误的荒野》(A wilderness of error)插页

平面设计师Michael Bierut非常了解Errol Morris是一个怎样的导演。他痴迷于真相,擅于把线索抽丝剥茧,而这些无生命的物体在他的电影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它们以某种的特定的符号,总是出现在执着找寻真相的Errol Morris的作品中。

我本身也非常痴迷各种案件以及对镜头语言的美学设计也非常感兴趣,于是我打开了这部执导于1988年的经典纪录片《细细的蓝线》(The Thin Blue Line)

《细细的蓝线》(The Thin Blue Line)

随着Philip glass让人鸡皮疙瘩且引人入胜的配乐响起,在开篇的字幕中,就可以看到Errol Morris的个人风格。

黑色幕布,一条蓝色的细线,而Blue这个字却是红色的,暗示着红蓝颜色的颠倒,案件事实的颠倒,同时,也不难预测,整个电影的颜色基调会是由红、蓝、黑组成。

罪恶城市特写

罪恶城市特写

然后画面由这座罪恶城市的一个特写空镜头进入,犯罪嫌疑人Randall Adams开始缓缓讲述,从他的角度来讲,案发当日的经过。然后镜头一切,到了另外一个犯罪嫌疑人David Harris的角度,来述说当日的情况。

在后来的电影进行中,多次出现城市傍晚空镜头特写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向观众传达这座制造罪犯的城市大环境,黑夜的迷雾中,司法的混乱究竟是在保护好人,还是在为真正的罪犯开脱?

电影拍摄现场

之后在这部纪录片中夹杂了一个伪真实案件的故事还原。这在当年是开了一个先河,导演在这部电影中对于案件当时现场案发时候的还原座了非常精致的描述。

在这段还原案发过程的镜头语言中,警察的蓝色,警车灯的红色,罪犯的蓝色汽车,以及深邃的夜,都符合我们刚才提到的颜色基调。

飞在空中的纸杯

饮料撒了一地

镜头的流畅,几个对于非生命物体的特写,都非常棒。相信大家印象最深的就是飞在空中的饮料杯,掉落在地,然后哗啦啦流了满地,让这个节点变得有趣。

这是Errol Morris所非常擅于运用的手法,包括摇摆的怀表,案发时的车,犯罪嫌疑人在报纸上面部的放大(大到可以看到纸张的网孔)

摇摆的怀表

案发的车辆

犯罪嫌疑人报纸上的面孔放大

在《细细的蓝线》这部电影中,知道真相的人,不知道真相的人,伪造真相的人,阻止他人了解真相的人,充满正义想要揭开真相的人都受到了采访。

虽然这些被访者的身份没有任何字幕的提示,你必须很仔细的看才能猜中他们的身份。看似混乱,但是他们相互之间的话语与镜头其实是有关联的,一个故事的叙述会让相关的人来描述,但是当相关人描述完后,又会有其他身份的人来印证或者佐证对方说的话。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设定。观众只能作为中立客观的人,通过Errol Morris事先抽丝剥茧式向我们陈述了线索,我们通过每一环节的逻辑推理,直到故事的最后,通过一卷录音带的对话,来锁定真凶。

片尾接近真相

《细细的蓝线》给予我的震撼除了司法可以制造杀人犯这一议题(在此不做深入讨论),同时它的美学价值在电影史上也非常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通篇的排列组合也相当规整有质,那种带着戏剧以及强烈张力的镜头语言以及表现手法,令我非常想记录下这些文字与各位分享。

韩国综艺《犯罪现场2》

另外说一说题外话,韩国一档以推理游戏的综艺《犯罪现场2》中一位导演玩家张镇提到过一个 “犯罪三角形”理论。他认为:”所有的剧情都是一个故事,所有的故事其实按照一个最准确的三角形构图来发展的,所有的情况和背景都向一个顶点汇聚,变成一体。”

我觉得这句话非常有意思。不管是犯罪本身在接近真相也好,还是编剧在编纂故事也好,故事的核心(真相)都被一些线索所环绕,就像这根细细的蓝线,有心人会顺着它往深入与核心中努力,去接近真相,还原故事。



细细的蓝线The Thin Blue Line(1988)

又名:一线之差(港) / 正义难伸(台) / 细蓝线

上映日期:1988-08-25片长:103分钟

主演:Randall Adams/David Harris/Gus Rose

导演:Errol Morris编剧:Errol Mor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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