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爱的白青结局,白蛇未被镇于塔下,青儿一刀戳进负心人的胸口,法海看到产子悟道收回法器。

故事最早出现时,白蛇还是个正常女人,《三言二拍》中的白娘娘圆睁怪眼质问许宣,“我如今实对你说,若听我言语,喜喜欢欢,万事皆休,若生外心,教你满城血水,人人手擎洪波,皆死于非命。”一个能出王阳明李卓吾汤若士的年代的确是个牛逼的年代。以此观照,中国人民是站起来了,只不过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剧本流变一直延续到今天,把好生生的美狄亚逼成了王宝钏,台版新白里那个端庄隐忍担当忘情的白娘子,为那百无一用的书生上天入地盗草诈尸,被抛弃还挺着肚子跪地求饶,最后“浓情悔认真”皈依一把,并沿袭了自古无状元不收场的俗套。这种新时代的“五伦全备记”不是只有大陆地区专有,台湾一样也需要精神文明典型,只是人家做得没那么缺心眼,不至于亚克西啊亚克西。

近年大导们总有抽风之作,真奇怪能拍出《青蛇》的人,何苦再去《女人不坏》。也许那《青蛇》是李碧华眼中女人应该的样子,徐克终于在《女人不坏》里勾画出了他心中的三个傻大姐。不过,《青蛇》绝对是再放一百年去看依旧感人的好片子,还原了白青二人的妖气,白蛇魅惑销魂,青蛇娇憨直率,一同修炼个男人,西湖烟雨中好好快活。二人嫉妒猜疑斗气争宠,相依相恋惺惺相惜。许仙看来真是比路人甲多点动作罢了。

清时大多剧作家对白蛇“生子得第”意见很大,到付钵合钵就让故事收煞。却不知民间传唱中老百姓早就让白娘子终修成了正果,生个孩子成了女人。《青蛇》中白蛇产子一段荡气回肠,徐克明显明白生子这事儿的象征意义,那一刻甚至让法海惊得法器落地。若按教科书说法,白蛇姓社,法海姓封,以白蛇为代表的无产阶级终因武装力量弱小败给了以法海为首的封建统治者。再反观《青蛇》,以上道理便显得扯淡至极了。《青蛇》中法海的角色突破是在历代剧本中都未具的,尤其在白蛇产子那刻的顿悟,真是光芒四射,让那些阶级人性论都去死了。

这妖气哪里是妖气,明明是女人气,世人不敢正视自己的劣根性,非要把罪孽归于属性不同身上。而对于负心薄幸的人物处理,只要少给些戏份,效果自然就出来了。妖既是人,人既是妖。

青蛇(1993)

又名:Green Snake

上映日期:1993-11-04(中国香港)片长:99分钟

主演:张曼玉 / 王祖贤 / 赵文卓 / 吴兴国 / 马精武 / 田丰 / 刘洵 / 

导演:徐克 / 编剧:李碧华 Lilian Lee Pik-Wah/徐克 Hark Ts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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