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开篇以类似于《柏林城市交响曲》的方式集中展现了“改革开放”这一时代语境下,凋败落寞的太行山的全景图。

本片以两条叙事主线进行,一条是“东海”追毒贩、而另一条则是处于青春期的“太行”的社会生活,并通过林梦这一“立体图”(东海对于毒贩的执念和太行由于家庭构成中的女性缺失所产生的情感需求)、被践踏的家庭合照以及两场关于父与子的“阉割”梦境进行串联。此外,以“东海”“太行”这两个相互对峙的地理位置作为叙述主体的名字,也充分体现了其父子之间的矛盾身份。

太行作为社会青年以及单亲家庭(失母)子女的代表,其典型特征便是价值感和女性情感寄托的缺失。摩托车成了他的价值感来源,而那些被囚禁在压抑的欲望监牢(小盒子)里的那些沾着红姐(性感成熟的中年女性)口红的半根烟,则成了他性欲的发泄品。而对于林梦,他则成了一个孩子,他所有没有任何邪念的付出与分享,都代表了与他认识不到两天的林梦成了他不可多得的女性情感寄托。而被软禁时,那辆通往重生之路的“幸福摩托车”以及其裸奔时脸上洋溢的笑容,都象征着其受难后的自我救赎与重生的开始(基督教的原罪与解脱)。

而东海则是陪衬太行重生之路的配角,以其父权压迫以及其作为家庭分裂的主导者(片中以父子争吵前两个房间的冷光与暖光分别代表太行心中家庭的分裂——冰冷简陋的现今与理想温情的情感庇护)的身份,来暗示太行的一切行为的根本来源。而作为落寞的父权主导者,随着时代的变迁,他也如火车站前的刻有“胜利之城”字样的雕像一样,成了已逝的过往。而他之所以不放下那桩案子,根本原因正是其不忍接受其落寞的现状、无奈的中年人生以及不可言说的生理(生殖器)之痛。而片中的两场梦境都具有典型的象征意味,分别代表着“受难的俄狄浦斯”以及“被阉割的克罗诺斯”。

“受难的俄狄浦斯”(太行被其父亲“阉割”)一梦的来源正是意指东海强行赶走太行之母所造成了其家庭架构的崩塌,母亲的缺失才导致太行对于女性的性压抑,以致于将“红姐”当作了其性发泄的对象,而红姐则是代指其母亲(性感成熟的中年女性)的形象。

“被阉割的克罗诺斯”(太行的父亲被其阉割)则是意指太行对于父权的反抗(如同宙斯用镰刀割下来克罗诺斯的阴茎),同时也代表着其父所代表的父权压抑的结束(其父用火烧了那个档案袋)。

而结尾,更是以基督教色彩的“东海洗涤罪恶”(低头认罪式的洗澡和浸礼般的泡澡)与“太行以婴孩身份的重生”(赤裸奔跑)为结,并通过两个叙事主体的结局,将叙事主旨直接上拉至太行山地区未来前景的期望(通过站在太行山顶的俯瞰全城,来表现作者对于“告别原有落后的现状,等待新生”的憧憬)。而这不仅仅是太行山地区人民的心声,更是所有处于落后产能地区人民的呼声。



太行(2018)

又名:此生再不归太行 / The Son of Mountain

上映日期:2018-07-23(FIRST青年影展)片长:91分钟

主演:王博 李伟东 陈昕婕 

导演:何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