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榜》:人为鱼肉,鬼为刀俎
刘强爱电影
《凶榜》是我最喜欢的一部香港鬼片,是极少数让我嗅到“鬼气”的鬼片之一。
这个“鬼气”不是指外型,美国那种通过特效或CG实现的鬼们,确实吓人,但只停留在视觉层面,再恐怖,也有挥之不去的漫画感,不会刺入观众感知的现实,电影放完了,劲儿基本也就过去了。“鬼气”也不是指因果,通过讲报应不爽,来陶冶人的情操,是韩泰鬼片的主要标志,香港鬼片的主流也是如此,这类鬼片,良心有亏欠的人看了可能会有恐惧的感觉,说可能,是因为报应的故事往往过于“整齐”,人为编造感过强,缺乏现实生活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实质感,报应太不爽,也就显得假了。
“鬼气”是鬼带给人的层层深入的绝望感。首先,鬼不跟你讲道理。男主角阿强(呸呸呸)是一个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兢兢业业的小伙子,只是因为生在极阴之时,就被恶鬼盯上,非要借他老婆的肚子还阳。这就打破了所谓的报应不爽,不是说你只有做了坏事,鬼才来敲门,让我写的话,什么生于极阴之时的设定也去掉,只要你是一个人,不管好坏,碰上鬼就完蛋,躲都躲不开,实现恐怖全覆盖。其次,鬼让你成为孤家寡人。被鬼缠上,身边最亲密的人往往是第一个受害者,要么被控制,要么直接被附身,接着就是朋友、同事,一步步让你无依无靠,独自体会最为残酷的孤独,然后在蚀骨的恐惧中走向疯癫。再次,谁也制服不了鬼。片中那个一脸正气的法师,刚看到恶鬼就落荒而逃,已经预示了之后斗鬼必败的结局,至于阿强从头到尾的抵抗,更不过是伤不到恶鬼一丝一毫的垂死挣扎罢了。最后,鬼也不是全知全觉。影片将恶鬼设定为一个小孩,最为高妙。若是大人,既然已死,还会不会这么义无反顾地想要重新做人,恐怕还得两说,小孩子尚未经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扑着回来,实属正常,至于日后会不会后悔,我看多半是会的。鬼的这种非理性,毁于其手,你心有不甘,真的能侥幸战胜它,似乎也没什么成就感。
说着说着,倒像是在说命运。
这正是拍出“鬼气”的鬼片能够跻身我心中优秀艺术品行列的原因——演的是鬼,到底,展现的还是人的际遇。

凶榜兇榜(1981)

又名:魔界转世 / The Imp

上映日期:1981-11-05(中国香港)片长:95分钟

主演:秦祥林 / 余绮霞 / 岳华 / 王青 / 郑则仕 / 詹森 / 许炳森 / 

导演:余允抗 / 编剧:金炳兴/李登/张锦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