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爱,献给岁月

匆匆忙忙去看了泰坦尼克号的重映,迟到迈进影院的那一刻恰好是Jack赢得船票的那一刻,一切都好像是冥冥注定跨越时空的一次相遇。一张驶向爱与死亡的船票,陪伴走过多少代人的十年又十年,与我们在影院重逢又重逢。

初识泰坦尼克号,只被Jack与Rose生死与共的爱情所打动,惊叹莱昂纳多与凯特的颜值与演技。再与泰坦尼克号相遇我已成年,我坐在影院后排泪流满面,最后影院灯光亮起,黑白色的演员表在影屏上划过,我心永恒的声音跨越世纪再一次与我重逢,那一刻很多不可言说的情愫涌上心头,我被深深击中久久沉沦其中。

记得小时候与朋友们演绎搞笑版的泰坦尼克号,我们张开双臂故作深情地念着台词“You jump,I jump”,那时我们不懂这是怎样向死而生的勇气与生死与共的爱意。再回首时,我不仅看懂了Jack与Rose永恒的爱情更看到了时间于我留下的印记。这不仅仅是一个爱情的故事,更是关于救赎与人性的故事。从第一次Jack抓住想要轻生的Rose,到最后Jack浮在木板旁对Rose说赢得船票是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因为那让我遇见了你。所有人都认为这张驶向死亡的船票是一生不愿提及的厄运与苦难,而对他们而言却是花光运气,赌上命运的相遇。

Jack带给Rose的不仅仅是重生的机会,更是生活的勇气与力量,他让Rose看清既定命运的苦楚与无奈,让她有勇气逃离势利固化的阶层。在看似衣食无忧的一等座生活里,Rose像一只破碎的花瓶,她被既定的名媛社会所规训,厌恶所谓上流社会的虚与委蛇,看透了用金钱与地位所砌成的人际关系,更嗤笑着自私淡薄的利己主义。Rose是被禁锢的飞鸟,而她的母亲与未婚夫却总把她当笼中的金丝雀,一次次自欺欺人般地把她拉向金钱与地位的深渊。只有Jack与他的画笔看懂了她,看懂了她的纯真与善良,她的勇敢与自由。他带她张开双臂去看最后一场晚霞,他牵着她走过人声鼎沸的舞厅在圆桌上起舞,他为她画下突破刻板与规训的画像,他紧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告诉她要永不放弃。

我想于Rose而言,那艘船所承载着不仅是疯狂炽热的爱恋,更是从心底生长出的永不磨灭的勇气与希望,永恒的爱恋超越生死,更教会我们如何生活。在连一张你的画像都没有的岁月里,我在眼中在心中仍能看到你,看到你的勇敢与善良,看到那张沉入海底的苍白脸庞,看到海水涌来时紧握住我的双手,看到那双至真至善的蓝色瞳孔,看到那天的晚霞与星空,看到那艘船上的的船员与乘客,看到向我走来的你,看到你眼眸中的我,看到生与死,看到爱与恨,看到万千世界。那一晚刺骨的海水,午夜惊醒的梦魇,晚霞洒下的余晖,星空下的吻别,手掌间的余温,画笔下的酮体,不曾飘散的誓言,人群中的相拥,少女的裙摆,通向彼岸的楼梯,漂浮的木板,蓝色的眼眸,用力吹响的哨音,沉落海底的脸庞,永不放弃的承诺......Rose独自珍藏着这些记忆,走过岁岁年年,走过人生,走过迟暮,走向死亡。

你知道吗Jack,我遵守着彼此的誓言没有放弃,我带着你的爱好好活了下去,我没有死在那夜刺骨的寒风中,我等来了那艘回头的救生艇,我用力吹响了救生哨,那哨声如同婴儿啼哭般,是重生的声音,是命运的声音,那是我第一次自己主动去选择命运的声音。你听到了吗Jack,你听到那哨声里永不磨灭的爱与希望了吗,你听到穿越时空永恒的爱恋了吗?“Dawson,Rose Dawson.”以汝之姓,冠吾之名。你听到了吗?我坚信你听到了,你必然听到了。

沉睡在海底的少年,我带着你的爱与勇气走过了一年又一年,那一夜我活了下来,我来到你向往的美利坚,看到了高举着火炬的自由女神像,我邂逅年轻的忧愁与寥寥,组建家庭养育后代,我的足迹踏遍千山万水。Jack你知道吗,我学会了像男人一样骑马与吐口水,我记得那夜的誓言,我从未放弃,从未放弃热爱生活,从未放弃实现自我,从未放弃自由与勇气。

Rose把曾象征皇室尊贵的海洋之心扔进大海,连同她对Jack的爱与对亡灵的缅怀一同沉入海底。Rose临终前,镜头扫过她床头上一张张笑靥如花的照片,原来爱真的可以永恒存在,存在于沉没的巨轮里,存在于刺骨的海水里,存在于无尽的思念里,存在于你不曾见证的岁月里。在梦里,我还是会再一次选择登上那艘巨轮,你还是会再一次花光所有的运气去赌赢那张船票。新世纪的余晖洒进船舱,人们欢聚一堂不再有阶级与座次之分,我穿过长长的走廊,你在楼梯上回眸看向我,牵起我的手,犹如初见时那般,片刻的爱恋便定格为永恒。

年龄的增长与沉淀让我看懂了许多儿时懵懂的情节,更为惊叹到这部经典之作的伟大,更能体会到关于爱与人性的深刻。再次走进影院,为之动人的不仅是Jack与Rose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更惊叹卡梅隆的镜头处理与场面刻画。当灾难与死亡降临,当天灾与人祸并存,当生存与死亡抉择,当人性与现实裸露,当权利与义务冲突,我们该如何选择,怎样面对,我们该如何评判,怎样取舍。泰坦尼克号没有给出答案,它只是把社会与人性的缩影记录在人声鼎沸的宴会中,藏匿在一等座与三等座船舱中,飘散在那夜刺骨的寒风中,那些答案随着泰坦尼克号一同沉落海底,连同那些爱与恨,生与死,贫穷与富裕,阶层与地位,艺术与音乐,男人与女人,年龄与国籍,角色与责任,一同永远沉睡在海底,种下一场关于苦难与命运的梦。

在这艘船上我们能看到阶层与财富的重量,这份重量是Rose未婚夫的精致利己主义,是Rose母亲的攀附权利与势利待人,是被上流名媛鄙夷却在生死面前唯一提议掉头去救援的莫莉,是阻隔生与死的铁栅栏与撞不开的门锁,是一等座与三等座之间不可跨越的隔阂。而卡梅隆的才华高超之处在于他不是以一个批判者的身份去给那些过往的对与错下定义,他只是讲述,深刻且全面的讲述着阶层隔阂下的阴暗与复杂,讲述着人性与社会的冲突。

卡梅隆的叙述手法与镜头语言像是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带着戏剧的荒诞与现实的冷淡记录着一切:一等舱的上流名媛们在本就数量不足的救生艇里高谈论阔着属于一等舱的救生艇应该比别的救生艇更为宽敞,Rose的未婚夫抱起曾经熟视无睹的孩童只为博得一个可以登上救生艇的机会,财富大亨在海水袭来之时还不以为然地摇晃着杯中的白兰地,Rose的母亲临逃生前还嘱咐着船舱的女仆晚上不要忘记升起暖炉,默克多把钱扔还给卡尔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不再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一等舱里自幼就要学习餐桌礼仪的孩童与层层枷锁着女性的华丽服饰。三等舱的人们用尽全力却也撞不开的铁门,而在那艘船上撞不开的不仅是铁门,更是不可逾越的阶级鸿沟。在阶级分化差异最为明显的船舱里,在必然降临的灾难面前,地位与权利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能买到生存的权利与机会,卡梅隆是客观且冷峻的,从一方面来看泰坦尼克号不是人人生而平等的理想国与乌托邦,但反之我们也能同时看到当死亡与灾难降临时地位与财富的渺小。

只有一艘回头救援的救生艇,一等舱的上流社会对死亡的木讷与死亡降临时的后知后觉,平民对生存的巨大渴望与逃生时的孤注一掷,牧师在即将沉没的甲板上低吟的圣经,孩童的啼哭声与紧紧抱住父母的双臂,乐队在慌乱人群里演奏的乐章,曾经被视为高雅的音乐与艺术在死亡面前脱下了阳春白雪的皮囊,海水来袭时紧紧相拥共赴死亡的夫妇,亲人分别时安慰彼此的谎言......在茫茫无际的海洋中,在寒冷的黑夜里,在死亡降临面前,人类太过渺小,上帝也无能为力,最后的最后能拯救彼此的是仅存的爱与信念。

在这艘船上我们还能看到责任与功绩之间的冲突,卡梅隆通过刻画这艘豪华巨轮上形形色色的工作人员,不仅向我们展示了在权利的金字塔里人心的迷惘与摆动,更让我们看到赋权之下的责任与义务。我们唏嘘船长攀炎附势的决策,惋惜安德鲁斯先生的心血,沉思布罗克最后的自缢。也许悲剧的发生总有太多的意外与巧合,但也正是这些意外与巧合构成了最后注定发生的悲剧。我们不可否定船长一生的功绩与最后垂死的挣扎,却更不能忽视因为他的傲慢与孤傲所带来的悲剧。船长独自走向属于自己的墓穴,水压冲破指挥舱的玻璃海水涌入,他选择殉船而死,带着无尽的忏悔与懊悔,带着亡灵的怨恨与沉重,一同沉入海底,去赎一场永无止境的罪过。海底泰坦尼克号的残骸永远停留在2点10分,就好像1912年的那个夜晚仍在漆黑的海底无限延续着。总设计师安德鲁最后一次矫正船上的时钟,也是在倒数着泰坦尼克号沉没时刻的到来。他像父亲般跟着这艘付出半生心血的杰作一起陪葬,也许在冰冷的海底,他带着不甘与懊悔注视着泰坦尼克号时,这艘巨轮仍会是他的骄傲与信仰。

在悲壮且慌乱的逃生画面里,我们还能看到小人物的良知与坚守。他们是高呼着妇女与儿童优先的船员,是坚持到最后一刻却无一生还的轮机组工作人员,是为维护秩序击毙乘客后选择自缢的布罗克。子弹上膛,命运把我们推向生命的最终舞台,当权利被赋予,当角色被演绎,我们能否在权利面前保持着谦卑的初心与良知,我们能否饰演好命运既定的剧本,我们能否在天灾人祸前挺起使命的担当?

片尾曲我心永恒在影院里再一次回响,穿越百年痛彻心扉的悲剧,生死与共刻骨铭心的爱恋,不可逾越骨感现实的阶层,坚守初心担当责任的勇气,一切的一切都随泰坦尼克号沉入海底,沉入宛若迷宫般复杂的人心,沉入永恒的爱情与誓言,沉入亡灵的哀悼与追思。那一缕游魂,穿越时空与我们在影院重逢又重逢,旷世的经典之作,永恒的爱恋,献给影院,献给岁月。



泰坦尼克号Titanic(1997)

又名:铁达尼号(港/台)

上映日期:1998-04-03(中国大陆) / 1997-11-01(东京电影节) / 1997-12-19(美国)片长:194分钟

主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 凯特·温丝莱特 / 比利·赞恩 / 凯西·贝茨 / 

导演:詹姆斯·卡梅隆 / 编剧:詹姆斯·卡梅隆 James Came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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