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anic 2D 上映的时候,我还是个崽。
3D上映的时候,已经是2012年,15年后。
当时在网上订了票,可中间由于一些事情耽搁了,真正去到电影院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原本以为,一个接近下线的时间,又是工作日,观众的热情应该已经基本平复了。
可当天提前一个多小时到达影院, 还是被告知想要看的那场只剩下最后两张票。
一个女孩,受不了上层社会繁复的礼节和虚伪的应酬,想要和一个穷困画家,坐在海边画码头工人、钓鱼和吐口水。想想如果在现今的中国社会语境里,这样的女孩多半会被赋予爱情的理想主义女神形象,还是扎扎实实的缺心眼形象?
之前还在学校,有一次用楼下的自动洗衣机,需要投3个钢镚。那一天机子抽风,吞了我6个还不给我洗,保洁的阿姨看见后,告诉我可以把零钱给她,她帮我代洗。于是,从那以后,我的衣服便交给了阿姨,后来甚至不用说几层几号,只要将衣服放在她的门口就行。有时,阿姨不在,开门的常常是她上一年级的女儿,再后来,“女儿”看见我总会叫我“脏衣服叔叔”。
他们一家租住在公寓的地下室,不到10平米的狭窄空间里,厨房搁在外面的自行车库,用铁丝网与车子隔开。常常碰见妈妈接女儿放学回来,爸爸炒菜,那香味让人忍不住驻足。我还看过他们宴请宾朋,两桌酒席的人坐在地下室的过道上,谈笑甚欢。
有点跑题,吼。我想要说的是,电影所传达的价值观之所以引人入胜,常常因为它们在现实中如此稀缺。相爱是一件太过简单的事情,你爱我,我爱你,在一起;你爱我,我不爱你,拒绝;你不爱我,我爱你,追求或放弃。可是一旦爱情这件东西牵扯进父母、地位、金钱、房子……便似乎开始艰难起来。这世上有太多人,活在他人的眼光和口水里,选择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爱情,而无法像Jack和Rose那样遇到非他不可将就不得的那个人。这样是被允许的么?像《我可能不会爱你》里,李大仁的妹妹说的:两个人谈恋爱,一定要有爱,不能觉得ta还不错就和ta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一个男人只是因为觉得我还不错而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揍扁他。
电影里有我们想要的纯粹,哪怕它们遥远而短暂。
Titanic是爱情号,总有现实的冰山横亘在每个人面前。
其实男主或女主抛弃富家千金或公子,选择草根生活,是偶像剧里俗套情节。Titanic让人深受震撼的不仅仅是爱情,更是人性。比如演奏团为艺术的献身,比如教父为排除众人恐惧的祷告。也许死亡并不可怕,爱情、艺术和宗教都或多或少扮演着救赎的角色。人们需要的是信仰,来达成内心的皈依。
15年太久,15年前,那些陪在你身边的人,还依然在吗?
你也许曾讨厌Cal,觉得他扮演了王子和公主中间巫婆的角色。15年后,你会不会觉得其实他也是一个不太受大众欢迎的王子呢?毕竟至始至终他都关怀着Rose,即使在逃生的前一刻,他也在试图挽回Rose,哪怕在逃生后知道生还的希望渺茫,他也没有放弃寻找。甚至,当他看到Rose锁在保险柜中的画像和那句戏谑的留白,纵使羞愤难当,他却依然保存了那幅画像的完整。没有人的爱情优越于他人,哪怕由于身份的代入,人们更易于认同屌丝Jack,我们却不能看轻Cal在看到爱人渐渐远离时所透露出的真挚的失望和愤怒——它们同样弥足珍贵。
何况,Rose的母亲在警告Rose逾矩时所描述的家族状况,我想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Cal不可能不知情。
如此,可不可以说,他也在小心翼翼地投资着另一种他并不擅长的回报渺茫的叫做“真爱”的东西呢?
你也许曾讨厌Rose的母亲,可15年的经历让你渐渐明白环境的力量。Rose的母亲在坐上救生艇前,还吆喝着艇上的等级排位。而当她看到Titanic上人们纷纷坠落的场景时,不也眼含泪光了么?死亡在最后一刻,终还是泯弥了社会层级在她心灵上烙印的轻蔑和漠然。
现实生活里,也许Rose的母亲是绝大多数,为追逐爱情放弃家庭的人们却被归为“异类”。
你也许曾讨厌Titanic的建造者、船长——这些海难的直接缔造者。你相信如果哪怕有一个环节不那么偶然,也许最终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可是,那样不可一世的自信谁还没有过呢?
15年,我们变得不再那么爱憎分明,我们拥有一个更强大的逻辑体系去分析他人的善意和苦衷,我不知道这种迟疑或审慎算一种幸运还是不幸。总之,我们义无反顾地长大了。15年前,很多人还不懂爱情,其实现在也未必懂;15年前很多人对爱情抱有幻想,15年后也许不再相信;15年前,有些人牵起了另一个人的手,15年后,有些紧握的手却松开了。
散场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影院的观众若有所思的沉默,这大概是对Titanic最好的评论了。绝大多数人,选择重新坐进影院,不是因为情节,也不是特效,更多的是由一部电影可供追溯的集体怀旧。
我想,3D较之原版最大的进步,是让观众哭的时候可以不被察觉。
我听见左边的那个男人对身边的女人说:我希望下一个十五年,如果还有公映,我还来和你一起看。这之前,我瞥见他们在Jack沉入海底的那个场景时接吻了,那么自然而强烈。这应该是坐在最后一排额外的福利吧,俯瞰全厅,戏里戏外。
有什么可以比过所爱的人在身边,并且知道ta不会走,更让人安心的呢?
Rose最终还是将海洋之心抛入了大海,那片深海是Jack的归处,是Rose最深的记忆。海洋之星陪伴了Jack离开后的整整84年,这84年,她独自背负起两人的约定,好好生活,结婚生子,把Jack放入如海的内心。
84年后,时间静止在沉船的一刻,Rose在梦中的Titanic与Jack深情相拥。


泰坦尼克号Titanic(1997)

又名:铁达尼号(港/台)

上映日期:1998-04-03(中国大陆) / 1997-11-01(东京电影节) / 1997-12-19(美国)片长:194分钟

主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 凯特·温丝莱特 / 比利·赞恩 / 凯西·贝茨 / 

导演:詹姆斯·卡梅隆 / 编剧:詹姆斯·卡梅隆 James Came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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