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5.25 北大图书馆南配殿
回学校看了一场校内放映,也是自己看的第一部藏语电影。
刚看到导演以为是个日本人,哈哈,后来才知道是藏族导演拍的藏语片,讲的是藏区的故事。抱着有点猎奇的心态观影,其实开头很怕这是一部美丽藏区的风景片,而剧本及表达就像很多所谓高逼格的文艺片一样让人一头雾水,然而恰恰相反地,这部电影给了很大的惊喜,算不上精彩但绝对出彩。
演员都很本色,没有太多演的成分而大多是朴素的自我表达,女主是一个藏族的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对不同场景下的情绪拿捏精确到位,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儿,天真,带点小任性,央金拉姆,一个值得记住的名字。

以下内容有剧透。整个电影的故事围绕着“断奶”和“谎言”展开。

“断奶”,央金拉姆早已过了哺乳期,然而却依然舍不得母亲的乳房,这也让已经怀上二胎的母亲苦恼不已,为了让央金断奶使出了各种办法。断奶,是从婴儿转变为儿童,也是人生的第一个转折,是成长的重要标志,央金的拒绝断奶,就是她内心“拒绝成长”的一种表现,而她为什么要拒绝成长呢?

因为“谎言”,整部电影的故事线似乎都是根据“谎言”展开,影片开头父亲带着央金拉姆去山上看望修行的爷爷,遇到路人却说并不是去看望老修行者(即爷爷),央金生气地质问父亲为什么要说谎。而父亲把浸湿的馍馍藏在洞里,带着央金回到家中继续对母亲说谎已经去看望过了;母亲为了让央金断奶,拿黑灰抹在乳房上给央金看,骗她说若再喝奶自己就会死;央金最爱的小羊羔被狼咬死了,父亲将尸体埋在山坡,和母亲一起骗央金说小羊羔还未找到......当然了,还有很多美丽善意的谎言,比如捡到天珠就能怀上孩子,地里种什么就长出什么来等等,在央金拉姆幼小的心里,很多事情都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人情关系的冷暖,不能理解天地万物的运转,因此她只能拒绝成长,拒绝断奶。
直到她也学会了说谎,因为害怕弟弟或妹妹的出生而影响自己对母亲乳房的占有,把天珠偷藏在鼠洞里却不坦白,和父亲一起欺骗母亲说他俩已经去看过爷爷并送上了粮食,当然她很多时候只是被动地去说谎。“谎言”让她开始成长,从心里开始真正地断奶,似乎谎言成为了成人世界的通行证,让人能够合群地生活在一起。而同样拒绝成长,拒绝断奶的小羊羔,因为不具备人类的说谎本领,不合群地就丢了性命。

真的是这样的么?当然不是。
人心因为谎言而产生隔阂,产生误解,产生冲突。央金的母亲得知父女二人的欺骗,愤怒出走,才有了父亲对为什么不愿意去见爷爷的内心坦白,原来是当年自己母亲临终,爷爷不愿见她最后一面,可见父亲对自己母亲依然也有种难舍的依恋,这一幕戏是全片的高潮,也是父亲的一次“断奶”,而这次断奶并没有通过谎言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就像河流,将“河”作为本片的片名和主题,是外在形象和内在意象的双重表达,实在太贴切了。影片的最后,冰雪消融,河水又涨了起来,逐渐地由浑浊变的清澈,三代人之间的隔阂也就此打破,父亲理解了爷爷,央金拉姆理解了父亲,他们都渡过了自己心里的河。

真正让人成长的,终究不是谎言,而是坦白,坦白面对自己的过去,面对自己犯过的错。

河གཙང་པོ།(2015)

又名:Gtsangbo / Fluss / River

上映日期:2015-02-11(柏林电影节) / 2015-05-28(上海电影节)片长:94分钟

主演:央金拉姆 / 格日才旦 / 仁增卓玛 / 

导演:松太加 / 编剧:松太加 Sonthar Gy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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