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的她八十多岁了,极瘦,脖子周围和手臂上皮包骨头,风度仍然很好。我着迷于她说话的样子。不全像Anna Wintor的那种带着气势的气定神闲,也更不像Hedy Lamarr的表演气息,也许可以形容为智慧沉淀之后的平静。说话时有停顿,但没有支支吾吾的声音,也许是注意过公众表达的良好基本功。手臂不时挥舞,像是要把那些语言从身体里推出来。(看到另一篇影评也注意到这一点,解读为思维太快言语跟不上,同一个特质有不同的解读,这很有意思。)
照片上年轻时候的她真的很好看,特别是眼神,时而很深,像山峦之间平静的湖面;时而疏离,是处在旋风中心的置身事外。看起来内敛也不爱社交的人,但是在书写中又十分开放。说只能通过书写才能梳理思绪和感情。非常迷人。
我在想,在经历了动荡的六十年代,看尽了洛杉矶的繁华,在那样的大起大落时刻,她是如何看到在客人把海洛因落到自己女儿的房间那一刻之后,仍然保持这得体的沉静。
她和伴侣,女儿以及朋友之间的关系都很耐人寻味。看起来和伴侣之间并不是最和美的那一种,但又实在志趣相投一生相伴;和女儿琢磨不透说不清,和朋友们倒是保持着温情(想起那个剧院角落里,朋友们给她设置了一个cafe didion)。
结尾的半个小时格外的抓人。我说不出话来。说起《异想之年》,说起《蓝夜》,说起人的离去像光芒消逝。她像是游客一般在教堂里走动着,旁白说,她是相信人类成就的人,这样的她又如何面对自己心中的这一份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