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丈夫日記》裏其中一個老婆也有倆老公,於是“兩對”公婆中間有一對是無辜的受害者,又或者大丈夫平日口口聲聲支持女權,扮演寵妻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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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新藝城和電影工作室製作的《大丈夫日記》,楚原導演,用一種歡喜鬧劇和終極浪漫的手法,來處理一起跨國重婚事件。據說中國香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之前都延用大清律例,可以納妾,同時又方便在國外註冊結婚,於是在這樣的古今中外因素影響下,真正意義上的一腳踏兩船,在道德與法律上所受的制約,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強。

此片中的大丈夫,由周潤發先生扮演,跟他通常的戲路有不小的反差,而更像是《東成西就》中梁家輝所演的南帝,包括後者片尾那個反串的歌舞場面。但問題是,《東成西就》裏不管男女老幼,大家都沒有什麼偶像包袱,都在瘋狂,但《大丈夫日記》裏只有周潤發在搞怪,這對於發哥的搞笑功夫,與其說是一種挑戰,還不如說更像是一種癲狂的折磨。

另外,這一男二女間的“孽緣”,或者說不解之緣,一開始是接連滋生在雨中,而且是“擊鼓傳花”式的借傘,這可能會讓人聯想到1993年徐克自己導演的《青蛇》來,再加上都是王祖賢以白色造型主演。而鄭則仕演的員警就相當於法海。

1997年臺灣表演工作坊推出話劇《運將、黑道、狗、和他的老婆們》,靈感來源於早年的英國喜劇《奔向你老婆》(Run for Your Wife),香港版叫《花心大蘿蔔》,由丁乃箏自編自導,1999年進內地演出時,改名叫《他和他的兩個老婆》,甚至在受到某種質疑時,還想過叫《他沒有兩個老婆》。

這出話劇同樣是講一個丈夫與一對老婆之間的故事,還加入了黑道老大的情色光碟,讓整個事情更是攪成一潭渾水,當然大丈夫的鐵哥們,以及員警這些角色也是少不了的。

但《他》和《大丈夫日記》最大的區別在於,延續了《暗變桃花源》中將兩個“場景”放到同一個舞臺的手法,也就是說,是把這個大丈夫的兩個小家庭同時放在一個舞臺上,既精簡了道具的費用,還能用打電話等手法,讓大丈夫瞬間穿梭於兩個家庭,與多種身份之間,能夠做到無縫銜接,讓觀眾更加“一目了然”。

而這樣的舞臺式調度,當然是有意漠視了空間距離,還不需要鏡頭的剪輯,這在電影裏自然是不容易做到的,總不能一直把兩幅“各自為政”的畫面,總是並列鋪陳在一起?

而且這兩個作品更大的區別在於,90分鐘的《大丈夫日記》裏兩個老婆很快就碰面了,而將近兩個半小時的《他和他的兩個老婆》裏,那一對共伺一夫的“姐妹”是到最後才真正面對面的。

李子雄在本片中扮演大丈夫的鐵哥們,非常鐵的那一種,負責各種尷尬解圍,與“角色扮演”,這兩個男人之間的友誼,比起吳宇森電影裏的那種,還要讓人羡慕與唏噓,也難怪在片中有一場面對鄭則仕扮演的員警,周潤發會辯解自己跟李子雄的角色間,有那種超友誼的關係,從上下文來看,也實在是很難反駁。

但問題是,這一招用得實在是太多太勤快了,不分場合和對象,無差別的反復在用。其實也就好比是本片監製徐克最鐘意,也最擅長的那種在一個屋子,不斷有後人進來,又不斷有前人回避的戲份。其實金庸在處理某些“濟濟一堂”的場景時,也會用這種手法,只是不強調前人的躲避,而是更注重那種無意間的“隔牆有耳”。

像徐克的這種一個屋子裏的“前仆後繼”,如果只是集中在一場簡單的戲中,那是挺精彩,也值得玩味的,但像在《大丈夫日記》裏,不但前半部分在用,後來兩老婆知道真相後,還以其夫之道還治其身,也就是說,還是用這一招,那就真的有點氾濫的。

而這片最難以置信,或者說最港式無厘頭的地方,還在於最後的最後,依然來了個“大團圓”的結尾,就是這一夫二妻一起加入了好像是印度的某種“邪教”,別說是二妻,就是六七八妻,也不在話下。

這實在是有點讓人瞠目結舌……

我對於這部電影,或者說這樣一夫二妻的故事,是這麼設想的:雖然《大丈夫日記》裏看起來很熱鬧,甚至有些段落裏的誤會,乍聽起來,還有些“燒腦”,但就如上文所言,是同一套路的反復運用,內在並不複雜,也沒有真正的反轉。

這就好比香港的臥底電影拍得非常多,但警匪雙臥底的設置,最典型的就是《無間道》。同樣的道理,老公可以跨國重婚,老婆為什麼不可以呢?這樣子,既有後半段的所謂反轉,也不會非得那樣大團圓,超越傳統道德式的收尾。

也就是說,開始時展示“他和他的兩個老婆”,後來發現兩人各玩各的,其中一個老婆,也另外還有一個老公,於是這實際上是兩個老公和兩個老婆的故事,其中一對公婆,“大家都不乾淨”,而剩下來的一對,卻可能是真正無辜的受害者……

於是最後的最後,在那對重婚公婆雙雙被懲罰後,剩下來那對本來互不相識與知情的男女,沒准依然相信愛情,甚至是婚姻,而走到了一起。

另外,不管是中國香港的電影,或中國臺灣的話劇,處理這一題材時,都沒有注意在兩個老婆的身份或性格上做大的反差。《大丈夫日記》裏王祖賢與葉倩文的角色,雖然身材與相貌有些不同,職業方面一個是開時裝店,另一個是空姐,本質上沒有大的不同,而話劇《他和他的兩個老婆》,都算是那種比較疼老公的賢妻,只是一個長得更花哨一些,而這一點,可能更在於演員本身,而與劇情沒有太大的關聯。

而我的設想是,這一對“姐妹”除了在不知情中,共用同一個老公外,應該在職業或生活上有更大的衝突,或者競爭,讓這二人在公在私都有更大的戲劇性衝突。比如一個是律師,另一個是被告,甚至一個是女警,另一個是嫌犯,也就是把鄭則仕和金燕玲的戲份,完全嫁接到兩個老婆的身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最後那場劫匪的戲,完全跟《喜劇之王》般,感覺是硬加出來的。

最後更重要的,倒不是說必須在電影中對於重婚,這種比出軌,或者戀愛中腳踏兩船更嚴重的行徑,做一個法律與道德上的雙重批判,但像《大丈夫日記》這樣,完全只是以惡作劇式的玩笑,特別是一“舉”兩得的方式來收尾,總是讓人覺得應該還有更多的思辨,與進步的空間。

這其實還是跟發哥角色的職業有關,片中他演的是在金融機構做事的高層,總以不同國家股市開盤為由,在二妻之間來回穿梭。主角這樣的職業設定,雖然打擊或影射面也不能說太小,但反差,或者諷刺性實在是算不上強,為什麼不乾脆把男主角設定為一個平日裏口口聲聲支持女權,扮演寵妻狂魔的社會公眾人物,但實際上卻是一夫二妻,而發現這一切的可能是一個女記者,或者女私家偵探。



大丈夫日记大丈夫日記(1988)

又名:The Diary of a Big Man

上映日期:1988-07-21(中国香港)片长:90分钟

主演:周润发 Yun-Fat Chow/王祖贤 Joey Wong/叶倩文 Sally Yeh/李子雄 Waise Lee/郑则仕 Kent Cheng/金燕玲 Elaine Jin/吴家丽 Carrie Ng/成奎安 Fui-On Shing/太保 Po Tai/胡大为 David Wu

导演:楚原 Yuen Chor编剧:郑忠泰 Philip Cheng/吴文辉 Man Fai 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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