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对电影拍摄技艺有着浓厚兴趣的欣赏者,估计会觉得沉闷无比,也许都没法看完。说到底,奥逊威尔斯当时就只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拍出多么家国天下的大视角;除了烧钱让画面丰富华丽(现在看的话这方面也不行了),也没有其他办法让故事更加深刻更加有沧桑感,只是说了一个高富帅的普通内心情感问题。再加上年代久远,更无法引起现代观众的情感共鸣。

当然,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在讲故事上能做的虽然不多,但在技艺上能做的简直太多了。回到本文第一句话,如果是一个电影拍摄技艺感兴趣的欣赏者会怎么样?他将会发现里面有太多酷炫的成分。以玩雪橇场景为代表的大量流弊景深镜头,以吃早餐、弹琴、玩拼图为代表的大量高质量的蒙太奇,以灯泡明暗来隐喻苏珊的歌唱事业等象征手法,还有防跑题利器“玫瑰花蕾”(一个典型的麦格芬,不必深究其意义),使全面结构紧凑,效果华丽,这套技法拿到今天依然在业界受用,依然让导演不好驾驭。所以,它在40年代上映的时候,超越了当时绝大多数观众的脑洞,放在今天,也因为自身特点而不会成为人人都爱不释手的流行经典。

但是,即使不喜欢影片,也不可能不被奥逊威尔斯的人生传奇吸引。

无论对谁来说,25岁都是个重要的年纪。就连一向卖萌的梦露,都在《Some Like It Hot》里认真的说:“25,that's one-fourth of a century,makes a girl think." 公民凯恩的上映日期是1941年的5月1日,无限接近威尔斯26岁的生日。可算是威尔斯自己给自己备了一份大礼。用这样一部改写了历史、且能够让自己的名字在教科书上永垂不朽的作品来结束和纪念自己的25,在我看来,那是太风光了,太无怨无悔了。当然,威大师自己认为这远远只是个开始,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在谢幕。居住在“上都”的凯恩,也认为这座宫殿仅仅应该是他事业的前奏,没想到他却在其中寂寞终老。凯恩所映射的大亨不高兴、(《公民凯恩》的性质并不是类似一部高雅版的《刺杀金三胖》,除了映射了当时的大亨以外,我想凯恩身上威尔斯本人的成分也绝对不少)观众并不买账、影视公司从此对他多加约束、后来略惨淡的导演生涯,这些情节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

所谓传奇大都是些美丽的错误,雷电华要是没有一时疏忽给威尔斯那么多的特权般的创作自由,那么就不会有拍摄《公民凯恩》带来的巨大亏损,威尔斯的职业生涯也不会到了接近枯萎的地步。但那样的话,作为美丽错误之典范的《公民凯恩》还会出现吗?

然后我瞎想了一下,假设了一下,要是这个错误没有发生,要是威尔斯没有在这么年轻的状态下就得到这么多的自由,而是按照正常的历史流程发展,他是否会更多产,给社会带来更多更优秀的作品,把整个电影艺术史整体向前推进好多好多年呢?会不会在一个更合适的年纪,以更老练的技艺和更成熟的故事拍出甩《公民凯恩》一条街的片子?不得而知。也许经过的生活的打磨,他不会再敢像25岁那样勇敢的炫技,大胆表现自我。所以,还是那句话,传奇都是美丽的错误。就如同某名人说过一句话,是谁不记得了,大意是,“不是歌德打造了《浮士德》,而是《浮士德》打造出了歌德”。这句话放在威尔斯和他的《公民凯恩》上,也一样有效。

公民凯恩Citizen Kane(1941)

又名:大国民(港/台)

上映日期:1941-09-05(美国)片长:119分钟

主演:奥逊·威尔斯 / 约瑟夫·科顿 / 多萝西·康明戈尔 / 阿格妮丝·摩尔海德 / 

导演:奥逊·威尔斯 / 编剧:Herman J. Mankiewicz/Orson Wel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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