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Train De Vie <快樂在途中>,這電影躺在我的抽屜裡至少一年了,這回終於覺得心情對味,於是拿出來和家裡人一起看。影碟盒子上有簡介,稱此為<一個快樂的傳說>的姊妹篇,可能因為這樣,家人對它很有期望,結果片子放完了,他們卻是失望,認為電影不好,至少不及<傳說>好看。我覺得這很大程度是影碟發行商的責任,倚賴名氣大的影片宣傳總是危險的,把兩片拉在一起,觀眾自然會期望類似的東西,一旦稍有不符,便會予人貨不對辦之感,惹來平白利用他人名聲的嫌疑。兩齣電影之間的最直接的關聯,是<途中>曾找來羅拔圖貝尼尼演出,後來他卻辭演了,並自導自演出所謂巧合地相似的<傳說>。沒錯,兩齣電影首先就有相同的背景(二次大戰),同樣以被迫害的猶太人作題材,可是如果<傳說>是笑中有淚,<途中>肯定是笑的比重多很多,至少在最後一個鏡頭出現前如是,而且<傳說>集中描寫親情,<途中>的主角群則是整個猶太村落。

我也比較喜歡<傳說>,不過獨立來看的話,<途中>還是不錯的。其實從安妮的日記,到舒特拉的名單、鋼琴戰曲,相似題材的電影不少,畢竟這段歷史實在太慘痛,當然也相當戲劇化,可是一般都愁雲慘霧,<途中>可算是拍出了不一樣的納粹大屠殺,從一個不尋常的角度去看這件歷史事件。這並不單指它輕鬆詼諧的調子。一般人總不免從「果」的角度看歷史,把納粹黨-猶太人-集中營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看成是理所當然。可是,六七十年前的通訊遠沒有現在發達,尤其在鄉野地方,就算是社會大事,很多人也不過道聽途說,所以對聽回來的東西也只能半信半疑。再者,要知道當時大部分的猶太人,腦子裡根本沒有集中營這個概念,因為在此前根本沒有這種東西,即使聽說過,大概也想像不到是什麼,以為最壞的情況只是被放逐,又有多少人能想到在前面迎接他們的是幾乎無可避免的死亡?如片中的猶太人,他們從各種跡象感覺到危險,卻對危險的具體形狀一無所知,很多電影都會忽略了這一點,即使導演心裡明白,也少有選擇表現出來,<途中>卻將這展現給觀眾看。因為無知,所以雖然影片算是苦中作樂,那苦較之一般猶太人到底不算什麼,如果他們充分理解納粹的殘暴手段,在途上恐怕不可能那麼輕鬆愉快。從行為看來,他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是命懸一線,反倒是那些小孩子,好像比較先知先覺。說起來看見那些傻楞楞的猶太人明明是在逃命,還要優哉悠哉的(除了被德軍攔下的時候),生出那麼多枝節,不禁又氣結又著急,特別是那個麻煩共產黨,真想一掌把他打到九霄雲外!還好領導他們的人足智多謀,這些傻人才得以避過一劫又一劫,還反過來擺了德軍將領一道,那才叫過癮呢。

我不熟悉猶太人的文化,不過看來他們頗服從拉比和哲人的,即使不明白為什麼要離開家鄉,還是全村都順從了這個決定,他們籌劃離開的時候也能感到團結的力量,單憑這些村民竟然能把那堆只是比廢鐵稍好的東西化為火車、弄來公文、找來火車司機、還有個老師把那個「德國人」訓練得那麼神似。村民們雖然賺錢能力一流,政治知識卻十分貧乏,弄出不少笑話,竟然很多都以為他們自己人扮演的納粹黨是真正的納粹,因此敵視他們,在危急關頭還要搞對抗(我心裡嘀咕:但他們不是一起開會的嗎?真是傻得可以),其中一個還以為人家同時是共產黨和納粹黨,此外拉比很鬼馬,他對上帝的禱告就好笑得很。這片雖然題材沉重,但笑位不少,也不牽強,只是讓人嘆服於猶太人的生命力和絕處逢生的本領,基調輕鬆,不過也常常叫觀眾捏一把汗。至於結尾,導演沒有交代原因,不過可能性有很多很多吧,畢竟在那個時代,在歐洲作猶太人,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他們沒事才是奇蹟,影片在那裡就完了,可能就為了要叫觀眾玩味。我個人卻不太喜歡,覺得這樣有點矯情了。不過可能這只是因為我的口味偏淡。

囚车驶向圣地Train de vie(1998)

又名:快乐在逃中 / Train of Life

上映日期:1998-09-16片长:103分钟

主演:利昂尔·阿贝兰斯基 / 吕菲斯 / 克莱芒·阿拉里 / 米歇尔·穆勒 / 阿加泽·德·拉·方丹 / 

导演:拉杜·米哈伊列亚努 / 编剧:Radu Mihaileanu/Moni Ovad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