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7-09

M______Y • 佛罗伦萨与乌菲兹美术馆3D:15世纪的佛罗伦萨，及缔造它的男人们

2017-07-03 黄薇兮全国艺术电影放映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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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佛罗伦萨与乌菲兹美术馆3D》之后，我和朋友说，这部纪录片还不如叫《洛伦佐和他的男人们》。虽说这是一句玩笑话，但细想来其实颇有几分道理。
电影中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壮年、英俊、面庞坚毅。他坐在一间像是书房的房间里，向观众讲述着他治下的15世纪的佛罗伦萨。讲到那些传世艺术品的时候，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柔，并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摸空气里不存在的作品。他的身旁立着无数的画框，空荡荡的没有画布的画框。他行走在这些画框间，仿佛那些画框正是他思念已久的佛罗伦萨。

洛伦佐·德·美第奇，这个名字对喜爱艺术的人来说应当都不陌生。即使想不起他是谁，至少也听说过大名鼎鼎的美第奇家族。我们不能说，没有美第奇家族就没有意大利文艺复兴，但没有美第奇家族，意大利文艺复兴肯定不是今天我们所看到的面貌。洛伦佐是文艺复兴时期佛罗伦萨的实际统治者，人称“伟大的洛伦佐”（Lorenzo the Magnificent），在他死后，文艺复兴的中心由佛罗伦萨转向罗马。
《佛罗伦萨与乌菲兹美术馆3D》这部纪录片，就是以这个男人的视角，向观众介绍了由他和多位艺术家联手打造的艺术殿堂——15世纪的佛罗伦萨。本片涉及大量艺术家和作品，如事先不做功课，95分钟看下来尽管华美绝伦，却也难免走马观花。本文试从片中抽取几个关键词，让大家在走进影院之前阅读参考。
关键词一：布鲁内莱斯基

“布鲁内莱斯基是一名新型的建筑师：设计和建造建筑的知识分子。他开阔的视野既宁静又宏大，理性而不失诗意。”
除了绘画与雕塑，人文主义的发展也造就了城市文化和建筑的繁荣，布鲁内莱斯基就是其中的先驱。尽管布鲁内莱斯基对佛罗伦萨大教堂广场的现实主义研究现在已经失传，但资料表明，那是最早研究绘画透视的尝试之一。它不仅是一次卓越的努力，而且还清晰地说明了15世纪里“城市”理念的重要性。古典图案的再发掘和建筑技术的巧妙现代化，造就了毋庸置疑的进步，建筑的比例和尺寸和人体一样协调和谐，而“人乃万物的尺度”这一观念也成为思考城市问题新的出发点。

布鲁内莱斯基在1409年参与了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建设，1417年，他开始修建那个伟大的穹顶。穹顶的设计采用了相当新颖的美学和设计标准，若非建筑技术的革命，这一设计是不可能实现的。电影在设计图纸的基础上再现了穹顶的修建过程，在3D技术的辅助下，我们得以在短时间内了解这一耗时14年的工程。

关键词二：亚当与夏娃
在佛罗伦萨的布兰卡奇礼拜堂，两幅表现“亚当与夏娃”主题的湿壁画相对而立。这两幅画都完成于1424年，风格却截然不同。它们一幅来自马索利诺，一幅来自马萨乔。

马索利诺的画仍然是典雅的哥特式风格，亚当和夏娃的人物形象精致透明，他们的站姿和表情高贵而放松，站在同一水平线上，饰以平面化的背景。蛇有一个女人头，这在当时是很常见的图案。
反观马萨乔的湿壁画，他已把这种传统远远地抛在身后：不仅加入了透视，亚当和夏娃也不再有马索利诺的人物那种阳光般的优雅。亚当和夏娃被天使逐出伊甸园，亚当的一只脚还留在伊甸园内，而夏娃捂住了是自己羞耻的裸体，他们绝望地哭泣着，走向天使执剑指出去的路。尽管场景很戏剧化，但马萨乔赋予了他的人物以身体方面的新张力，重新给予人类以独立而强有力的尊严。
马萨乔在风格上的创新，可以说是为绘画开辟了崭新的天地。此时人们刚刚步入15世纪，但文艺复兴已经开始。

关键词三：“三王来拜”
取自《圣经》的艺术作品，同一题材总是被反复地描绘，“三王来拜”也是如此。
“三王来拜”，又称“三博士朝圣”、“博士来拜”等等。《马太福音》提到，耶稣降生之时，在伯利恒城的上空，出现了一颗极其明亮的星星。遥远的东方有三位贤人，知道人类的真主已降临人间，于是他们携带家丁与礼物，组成浩荡的仪仗，朝着那颗明亮的星星的方向，来到伯利恒，并参拜了刚生下的小耶稣。历史上以三王来拜为名的画不计其数，《佛罗伦萨与乌菲兹美术馆3D》中提到的就有两件。

首先是哥佐利的这副《礼拜基督降生的三贤人仪仗队》，它是典型的后哥特风格，现存于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宫中。不过，与其说这幅画是宗教题材，不如说是美第奇家族的肖像。哥佐利借由《圣经中》的故事，表现了佛罗伦萨和美第奇家族的荣光。哥佐利将美第奇家族的多位成员描绘进画中：洛伦佐的祖父柯西莫、父亲皮耶罗、弟弟朱利亚诺，当然还有他自己。画家也在其中加入了自己的自画像，和美第奇家族一起，跟在圣徒卡斯帕身后。
而达·芬奇在这个流行主题的肖像组合里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例如在这里，三位博士不那么容易被辨认出来。达·芬奇的创造力体现在周围场景的生动热闹上，背景制作也煞费苦心，表现了复杂建筑的残垣断壁与骑士之间的对抗。人物的手势和表情都十分丰富，圣母玛利亚自然占据了构图的中心位置，不过，这幅画没有完成，也许这只是刚完成的草图。

达·芬奇起初是为佛罗伦萨城门边的一座礼拜堂绘制的这幅画，还未完成，他就去了米兰。我们能在画面的最右边能看到三个马头，这正是此画未完成的证明。艺术家到底想保留哪一匹马？我们无从得知。

关键词四：波提切利

“我们在桑德罗·波提切利的神话主题画作中可以看到以艺术创新和思想自由为标志的、令人难以忘怀的新时代精神——伟大的洛伦佐时代的精神。”
在纪录片《佛罗伦萨与乌菲兹美术馆3D》中，洛伦佐沉浸到对波提切利作品的遐想与回忆中：“你只需要看它们一眼，眼里就会充满喜悦和美。”的确，桑德罗·波提切利的作品令人炫目，象征着伟大的洛伦佐治下的佛罗伦萨，也成就了他作为艺术和文化史巅峰时期代表人物的地位。但是，如果我们只看到他为美第奇家族所作的杰出成就，那就对他不够公平了。波提切利长久的艺术生涯跨越了人文主义的巅峰时期和风格主义的萌芽时期。伟大的洛伦佐的去世促使他彻底重新审视自己的艺术。他最后的杰作就产生于这一精神动荡的时期，几乎就是风格主义的萌芽。
不过，片中着墨最多的仍然是他最知名的两幅杰作：《春》和《维纳斯的诞生》。

在《春》这幅作品中，画面的中心显然是中央的维纳斯，她的身体在后面黑色灌木的映衬下似乎是透明的。丘比特在她的头顶盘旋，正准备射出一支箭。人物后面的树排成一排，几乎在同一平面上，构成了一道黑暗厚重的屏风。波提切利故意使用了一种“平面”表达手法，类似挂毯所用的方法，而没有运用透视以突出景深。这幅著名的作品没有留下任何相关的说明文件，学者们依然在争论其人物肖像所传达的意义。

巨大的贝壳是孕育维纳斯的天然子宫，这是人文主义艺术青睐的形象。站立于贝壳之上的维纳斯的身体纤细、精致、端庄，金色的长发随风飘荡，这样的人物形象正是15世纪后半叶佛罗伦萨辉煌的象征。画面左侧两名掌管风的神话人物飞行在波浪之上，他们吐出的气息没有扰动大海的表面，却推动着维纳斯降落在塞浦路斯岛上。而右侧仙女手托巨大的衣袍欢迎维纳斯上岸，衣袍上绣有精美的花纹图案。
除了布鲁内莱斯基、哥佐利、波提切利等男性艺术家，在电影的结尾，我们也能看到一位女性艺术家的作品。当时的女性艺术家少之又少，能流传下来的更是寥寥无几。然而，这位女画家的作品不但没有柔美的女性气息，而且站在了女性气息的对立面，因为这幅作品激烈而残暴，具体的我就不剧透更多。
洛伦佐和他治下的15世纪的佛罗伦萨太过绚丽，用一部纪录片来讲是远远不够的。至少，假如它能燃起一部分人对艺术的兴趣，我想也就足够了。

作者信息

黄薇兮，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曾在广东美术馆和出版行业工作，现在是自由撰稿人，作品见于《周末画报》《时尚先生》等媒体。豆瓣@黄薇兮。

2017年7月7日-23日，见所未见 As Never Seen Before——意大利辉煌艺术主题影展将为北京、上海、广州、成都、武汉、西安、南京、杭州、沈阳、长春十座城市的观众献上《佛罗伦萨与乌菲兹美术馆3D》、《梵蒂冈博物馆3D》、《罗马四大圣殿》、《米兰斯卡拉歌剧院：奇迹之殿》和《达芬奇：米兰的天才》5部“实况影院”（Event Cinema）佳作。各大票务网站可购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