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云上观影。
首先,我会定义其为后结构主义电影。再简单的短评后,我会阐述为何。
导演是根据历史记载去改编,“设计”得十分巧妙。整部片的镜头、色彩都十分Flat,画面呈现强烈的客观感和距离感。但其大量的台词,与人物相应的行为具有强烈的吸引力,吸引观众与电影产生联系。在抛去情绪影响下让人不由自主审视自身及电影“本身”。
无论是结构主义还是后结构主义,其都围绕着一个核心进行,就是事物之间的交互和联系,只不过后结构主义认为事物之间的联系是不确定的,变化的。后结构主义的一个表现是在同一文本内(可以理解为“作品”本身)进行自我批判、自我否定。
本电影的后结构性可以分为几个方面:
画面与文本:
正如上述所言,Flat。深焦距,但不同于公民凯恩般的构图,深焦距只是展示角色此时此刻的行为,并不打算传达更加多的信息,呈现扁平化;客观镜头,导演几乎很少用主观镜头,摄影上他并不在乎“反馈”这件事,在减少“即时反馈”这种联系的同时,用客观镜头展现了“深远影响”这种联系;而低对比稍微泛黄的色彩,将灯光对人物形象塑造的影响降至最低。
但文本却特别多(真的在喋喋不休),主角从自身到社会到宗教到民族到阶级到三观均有涉及。文本带有强烈的塑造功能,假如仅仅看文本,容易对本电影产生一个不同的看法“一个尽职守责的父亲教育孩子如何为人”。
我认为这里的文本塑造功能与画面强烈的疏离感并不构成互补性,因为文本并非完整塑造了人物形象,文本只是盲人摸象的开始。所以存在一种冒犯(Offensive),这种冒犯告诉观众,置身事外只会给你“错误”的启示。
文本与行为:
上述提到“盲人摸象”其实并不恰当,因为文本和剧情具有很强的矛盾性。人物动机的前后矛盾,是对“处事待人”这件事的批判。
主角通过大量的对白塑造角色形象,在大家心目中留下一个“善意、积极、守规矩、守承诺、会待人处世”的形象。然而,主角在路上鄙夷神父后与其相谈甚欢;跟儿子强调不随便打人时,但开头就对奴隶拳脚相向;嘴上说要尽人事,却半途随便将幼年奴隶卖掉。让人不得不重新考虑主角的“动机”所在,以及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这里其实很容易落入结构主义的陷阱中,这个陷阱叫“中庸”。这些矛盾很容易就让大家误认为这就是“人性”,你不可能顾全方方面面,只能尽力地去做罢了。“中庸”作为一种人与世界的联系方式而言,尽管其表现是多元的,但核心是单一的,当大家开始将讨论收敛至“中庸”时,就落入了结构主义的陷阱。
然而,跳出对“宏观人性”的提问,反问自己“自己会如何做时”,这才是后结构性所在。主人公的行为放在当下也不是唯一的选择,甚至大部分行为与对白塑造的形象“逻辑”相去甚远。他做这样的选择不应该是“中庸”而是基于“自身三观”为动机。随着剧情的推进,在面对不同的人,通过文本与行为前后矛盾的暗示,丰满了人物的形象。
民族、阶级与宗教:
上述三个元素并非电影核心讨论的内容,但其刻画反而比类型片更加露骨。在电影背景设定的年代,民族阶级宗教的极端性和愚昧性展露无遗。这不过是另一个陷阱罢了。导演用年代背景去合理化一些设定的情节,例如殴打奴隶、人的物化(或者去人格化)、民族优越感、宗教神格化等。这些情节让观众看起来“没啥所谓”,不需要进行“价值判断”。
然而,当我们从新回到标题Aferim! 英文译作“Bravo!”带有讽刺意味的“干得漂亮!”试问,片中有哪些真的干得漂亮呢?可能最符合正面“干得漂亮”的应该就是最后主角尝试跳出“阶级”用普世价值观去争取奴隶不死的情节。其实当观众开始“合理化”情节时就已经落入导演的陷阱。情节合符逻辑,歧视与偏见也可以一笑而过,但假如对“儿子”的“幼稚想法”嗤之以鼻,导演将会对你讲一声“Aferim!”

作为一部带有实验色彩的电影而言,Aferim 对现实社会的批判和否定带有一定的隐秘性质。我甚至无法笃定地认为“社会背景影响了人物的价值观” 这种说法。给观众留下了很大的空间,也吸引了观众去尝试“解构”这部电影。

喝彩!Aferim!(2015)

又名:押奴记(港) / 追拿吉普赛!(台) / 好样的!

上映日期:2015-02-11(柏林电影节) / 2015-03-06(罗马尼亚)片长:108分钟

主演:Teodor Corban/Mihai Comanoiu/Toma Cuzin/Alexandru Dabija/维克托·雷本久克 Victor Rebengiuc/吕明妮塔·杰尔吉乌 Luminita Gheorghiu/亚历山德鲁·波托赛昂 Alexandru Bindea

导演:拉杜·裘德 Radu Jude编剧:Florin Lazarescu/拉杜·裘德 Radu Ju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