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3-20
到底凡人 • 最後的時光:记录的意义
看着大佑的记录，我又想起我父亲最后在医院的日子。一直没敢写，但生怕自己又忘掉。很私人的事，写在这里是怕自己忘掉。大佑对不起，我又想起我的事，怕又让你想起你的事。
我爸是个怕麻烦的人，缘起生活的艰难和不愿求人，转而到自己身上是不爱惜。学医出身，身体底子薄，09年的夏天出带状孢疹（胸腹背上起孢疹而且有神经痛），我和妈都在家，居然都没发觉，要不是妈发现被热水烫憋的矿泉水瓶——他用那个热敷疼痛感——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我自责没有观察到我爸的异常。
后来去北京工作，到12月底正好出差繁忙，就在邯郸火车站接到我姐夫电话说我爸因为胆囊出问题住院（其实已经住院好几天），言语严肃，要我赶紧回家。24号我赶回家，白天，到了医院，我爸脸色极差，但意识还好，见我回来，流泪拉着我手说，对不起没有听你们的话我自己硬撑。在病房外我拍了张照片，24号晚上换病房守夜我偷着拍了张照片。这期间我北京、郑州两头跑，周末加周一在医院守夜，这时我爸状况时好时坏。家里是姐姐、姐夫出力多，我后来后悔破劳什子工作根本不值得我操心费力。中间手术，开刀后才发现胆囊癌症已经扩散极其晚期，而且开刀更是让我爸的身体差上加差，到1月初转到重症监护室，尼玛在医院14楼14病房4床，我操!!我不信这种事但还是很晦气，后来我妈遇到这种数字极其敏感。1月13周三我回北京第二天早上去公司上班，我姐夫电话给我让我赶紧回，下午回到郑州，妈说头天晚上我爸意识清醒拉我妈手说话，我妈觉得不好。我拉着我爸手说话但他都没有意识回应。其实周末几天感觉不错才从重症监护室回病房。但14号早上我爸不行，上午就去世，同病房其实还有另一床病人，我现在静下心回想当时场景，15平米病房挤着医生护士我、我姐我姐夫，我堂弟堂妹在走廊扶住我妈不让她进来看，医生确定老人离去，让我们赶紧准备后事。我已经哭的无力，不愿相信，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寿衣却要马上穿上，我们几个一边流泪一边除衣，我现在还记得我爸身上疏导胆汁的管子拔掉后怎么擦也擦不干，医生堵上棉花还是不管用，我现在还记得。但是不到一刻钟，就穿好寿衣搬出去医院太平间。医生护士在病房里跟着一起掉泪出门就如常，旁边的别的病人家属戚戚然一阵也就散开，我很纳闷事后想起这过程就像站在高处俯视一般。
人去之后反而变得更多杂事，曾是单位领导的父亲要在烈士陵园办追悼会，我姐夫和我跑前跑后，要约场地要约车，三四百人的大场有单位的人还有老家的各色亲戚。我清晰记得会场里水泥般的冰冷，也记得追悼会开前，停尸间冰冷的操作室里我爸遗体因为侧躺脸部有的变形，我赶紧塞了100块给仪容员请她费心，转而在休息室等候下场次的间隙里说起塞钱的事，单位帮忙的和几个亲戚不知为何笑着说很会办事——就好象说你过年很会给领导送礼一样的场景。会场巨大黑暗而冰冷，参加的人分成单位和亲戚堆堆的站着，仪式很快因为后面还有别的场，大家很悲痛，出了会场就好象跟刚才没什么关系。我清理花圈在最后，被工作人员催着往外走，看见大厅里有一只猫溜溜顺着阴影走出大门。
我爸是个怕麻烦的人，缘起生活的艰难和不愿求人，转而到自己身上是不爱惜。学医出身，身体底子薄，09年的夏天出带状孢疹（胸腹背上起孢疹而且有神经痛），我和妈都在家，居然都没发觉，要不是妈发现被热水烫憋的矿泉水瓶——他用那个热敷疼痛感——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我自责没有观察到我爸的异常。
后来去北京工作，到12月底正好出差繁忙，就在邯郸火车站接到我姐夫电话说我爸因为胆囊出问题住院（其实已经住院好几天），言语严肃，要我赶紧回家。24号我赶回家，白天，到了医院，我爸脸色极差，但意识还好，见我回来，流泪拉着我手说，对不起没有听你们的话我自己硬撑。在病房外我拍了张照片，24号晚上换病房守夜我偷着拍了张照片。这期间我北京、郑州两头跑，周末加周一在医院守夜，这时我爸状况时好时坏。家里是姐姐、姐夫出力多，我后来后悔破劳什子工作根本不值得我操心费力。中间手术，开刀后才发现胆囊癌症已经扩散极其晚期，而且开刀更是让我爸的身体差上加差，到1月初转到重症监护室，尼玛在医院14楼14病房4床，我操!!我不信这种事但还是很晦气，后来我妈遇到这种数字极其敏感。1月13周三我回北京第二天早上去公司上班，我姐夫电话给我让我赶紧回，下午回到郑州，妈说头天晚上我爸意识清醒拉我妈手说话，我妈觉得不好。我拉着我爸手说话但他都没有意识回应。其实周末几天感觉不错才从重症监护室回病房。但14号早上我爸不行，上午就去世，同病房其实还有另一床病人，我现在静下心回想当时场景，15平米病房挤着医生护士我、我姐我姐夫，我堂弟堂妹在走廊扶住我妈不让她进来看，医生确定老人离去，让我们赶紧准备后事。我已经哭的无力，不愿相信，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寿衣却要马上穿上，我们几个一边流泪一边除衣，我现在还记得我爸身上疏导胆汁的管子拔掉后怎么擦也擦不干，医生堵上棉花还是不管用，我现在还记得。但是不到一刻钟，就穿好寿衣搬出去医院太平间。医生护士在病房里跟着一起掉泪出门就如常，旁边的别的病人家属戚戚然一阵也就散开，我很纳闷事后想起这过程就像站在高处俯视一般。
人去之后反而变得更多杂事，曾是单位领导的父亲要在烈士陵园办追悼会，我姐夫和我跑前跑后，要约场地要约车，三四百人的大场有单位的人还有老家的各色亲戚。我清晰记得会场里水泥般的冰冷，也记得追悼会开前，停尸间冰冷的操作室里我爸遗体因为侧躺脸部有的变形，我赶紧塞了100块给仪容员请她费心，转而在休息室等候下场次的间隙里说起塞钱的事，单位帮忙的和几个亲戚不知为何笑着说很会办事——就好象说你过年很会给领导送礼一样的场景。会场巨大黑暗而冰冷，参加的人分成单位和亲戚堆堆的站着，仪式很快因为后面还有别的场，大家很悲痛，出了会场就好象跟刚才没什么关系。我清理花圈在最后，被工作人员催着往外走，看见大厅里有一只猫溜溜顺着阴影走出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