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绛蓝色满是旧电影式的缝隙的革命少年李献计的海报已经充分把这部短片的基调和作者情怀一览无遗的展示出来,特有的80后的电影海报墙纸所具有的灰蓝色调的记忆和恶搞理念的革命少年闯关东形象统一于这部以失恋为主题的作品时,这也是我们这一代人所特有的疯狂般怀旧记忆的和恶搞精神的和谐体现。在我看来,这部片子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人主义风格的集中释放,甚至代表了很大一部分80后在动荡多变和高压的社会形势下对心底那片纯真回忆的捍卫和彰扬。本片,甚至可以看做80后一部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号角。吹响在心灵深处那片没有硝烟的阵地。
片头那段集结了希区柯克蒙太奇和极具奥逊维尔斯特色的快速剪辑依稀透露出了3个镜头:航天,来自天外宇航服里的主角挣扎喊出:王倩。随后,赛道上的赛跑,象征意识模糊之中人生道路上主角的努力,随后羽化般升空到书法的天堂般意境中,王倩以文字形式第三次浮现。短短1分钟内3次提到王倩,作者强烈的个人主义色彩以强烈的压迫感施加给屏幕前的每一个人。而三段人生片段分别从3种极端人生体验条件下喊出王倩,意义非同小可。而巧妙的把3段片段以数据加载的方式衔接,不仅避免了过渡生硬,更是在嘈杂和激烈中反体现出数据时代的冷静和近乎残酷的无情,给人以凌驾于内容之上的冷酷,为后面的游戏最终无法挽回女友的悲壮结局潜伏的埋下讯号。随后,game over,片子节奏骤减,步入正题。这段片头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含义深远,更多绝妙之处不再细细咀嚼。
正文一开,高潮迭起,小日本怒摔手柄,李献计出手削之,通过一段激烈的对话和情节在很短时间内让观众对事件背景有了大致了解,这其中,镜头转换快速简洁,讲解差时症时的录像带倒带手法更是巧妙的将80后童年时代特有的VHS的视频记忆生动的应用在了插叙中,并通过慢动作的超广人物面部特写强烈表达了主角当时的愤怒和不自在。随后,苍蝇作为载体,暗喻着主角在这场战斗中狮子扑兔的义无反顾和作者若隐若现的仇日情节,并且自然的接轨到跳闸,从而引入到黑暗环境下的谈心过程。通过光线昏暗的场景下的背景意象缺乏更加凸显出对话主体的内容重要性和感染力,而黑暗的不安全感更使得谈话更加显得真实可信,这个短暂的过程也顺势交代了主角的歇斯底里的举动,以提供更大的悬念。而打开电视的切入下一话题方式,说明了这场访谈的展示和宣讲意义,也是作者第一次用正面态度再次施压自己的观点于观众。而作者特意将蔡康永和小S的访谈态度设定的颇具敌意和不屑,这也暗暗说明了作者在失恋后难以完全走出失恋痛苦并借以做动画,周围身边人所对他不能体现出足够的体贴理解,而是轻视和不屑的客观环境。因此,主角在访谈过程中通过翘二郎腿,抽烟等动作体现出自己对于这种眼光的强力回应,而大量的仰视镜头也说明作者想利用这种高姿态视角宣告自己的失恋态度。刻意加重的面部肩部硬线条也与这种心态相吻合。而对于蔡康永的反讽更是强调出自己真爱的伟岸和做人态度上的独立甚至是跋扈。这也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80后以独生子女为主要群体的这代人所具有的相对独立和更强烈的个性诉求,以及80后对待爱情事业的与几千年文化相传承的传统观念和为爱追求的忠贞不渝。至此,片子都在高速的镜头迁移中清晰的把事情的前期背景和主角的需要完完本本的交代到位。
紧接着进入下一频道,购买兴奋剂。下着雨的屋檐下,无人小超市里只有清幽的爵士乐,冷清的货架,既体现了主角的孤独,又用来平静的安置差时症的下一个重大悬念。人民公园这段追忆更是作者对这段美好时光最深刻入骨的感触。而差时症在这里更多是作者用来说明自身这段恋情所带来的人生百年一样的满足和幸福感。大量逆光的彩色光晕用来营造氛围,近几年在好莱坞极其流行的固定机位晃动镜头手法,各类人物的特写表征时光流逝的感触。而这种看遍人间冷暖的老成视角也侧面印证了人民公园在主角或者作者恋爱过程中的见证意义。而人民公园奇迹般的从无到有更是用东方红来映衬主角在看到这一神奇景象的难以状述的激动心态。随即怀旧事物一一呈现,人物情绪也随之进入迷想状态。随后的这段假装遇到王倩的对话更是表现出作者在这两年时间内依旧表现出的不舍和关怀,以及作者期待能够让她回心转意的明知很难却不放弃希望的向往。作者在整部片子中一直毫不让步的强势心态和霸气风格终于在这番告白中彻底被温柔的爱心所取代。路灯的重复退去和人物背影以及低着头的奔跑特写暗含出作者在真情流露时所不愿面对镜头流泪的那份坚强和大男子主义背后的脆弱心理。将最后一张人民币放入售货机时故意才用的强烈的桶形畸变形象反衬出这一过程的冗长和主角等待中心情的焦躁。而最令人拍案的是差时症在这里又一次的适时加入:让观众事后得知这段时间经历了1年半得到的震惊彻底让人重新审视这段购买兴奋剂的来龙去脉;而购买这一过程的巧妙的将一年半压缩到5分钟更是强烈说明了作者对于打穿游戏这种愿望的急迫和渴望。而爆竹燃起,画面由2.35:1的电影宽屏变为竖屏,既是对这一过程的延伸以追求感官漫长化,又是在黑暗拥簇的狭长的画面中更加在一次显现出主角的孤独感和由孤独感反衬追求的执着。而随后讲解过程中,斑驳绿的黑板上粉笔劲书的枯笔魏碑繁体一年半三个字,更是用沧桑怀旧的笔法体现出时间推移的不可抗拒性所带来的无奈心态和悲壮情怀。而用法特殊的照片陈列表述法更是鬼斧神匠般寥寥几语解释了奇迹发生,更加施加给观众一种时光飞逝,不觉间就被动的被推至下一故事发展阶段的不适感,从而使得观众感同深受作者对时光流逝的无奈。并在潜意识里让人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也在被动的推着前进的共鸣。
接下来的是大片情结。值得一提的是大片的开场使用《董存瑞》电影中的鼓掌铺路,一方面体现了作者对自身这段视频的满意,第二也透漏了80后人对老战争电影回忆所具有的怀旧情结,第三也隐喻了老一代以及国产商业大型电影必须向好莱坞大投资高特效高的先进商务运作模式让步的市场趋势。作为网络时代的第一批年轻受益的一代人,无数美国大片已经飞入千家万户的硬盘,当迈克尔贝的爆破和布鲁斯威利斯的动作已经成为00年后继李连杰成龙后新的男性电影最广为流传的要素时,枪炮,动作,飞机,惊险,间谍,就必然会成为80后一代人继动作因素后最具有情结的新电影元素。因此,在这一篇章,我们看到了血腥,看到了功夫,看到了世贸大厦轰然倒塌,看到了高科技的碟中谍,看到了广角端的高速移动镜头,看到了安吉丽娜朱莉,甚至听到了保卫黄河。嚣张的表情屹立在身后爆炸的炮弹前,《史密斯夫妇》中的两人躲避枪林弹雨的经典镜头,这些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剧情再次在本片中表露无疑。需要注意的是康熙玉玺这一对于中华民族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民族珍宝成为了在这场搏命中最不被主角关心命运的一个棋子,这一次,作者又用这种反叛得近乎卖国的情节设定表明了自己对于传统文化和历史文物不屑一顾的蔑视,也从另一面反映出80后一代人对于传统文化尤其是禁锢华夏文明,束缚人类思想的封建文化余孽的宣战。这种态度也客观上表明了在改革开放的后中华文明和时代前进的国际融合解放思潮撞击所遭遇到文化传承的新困难。而梦中情人和主角的这一段对话也可以看做是作者作此神作的真正动机:“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女孩吗?”“其实就是为了自己,能从分手后的世界顺利逃走”。“逃走”这一词充分说明了作者对前女友那份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的情怀,以及自己在这种失恋中无法释放的纠结心情。在一片战火硝烟中,我们看到了主角慷慨赴死的义无反顾,而我也一直把这当作是作者对已经分手女友王倩的仍不死心的那一份坚韧态度的告白: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经历千难万险之后得来的兴奋剂用超级玛丽方式吞食,既是对作者幼年红白八位机记忆的怀念,也是用超级玛丽探险升级吃奖赏地方法比喻这个果实在游戏中所起到的类似作用。接下来,回忆登场。
这个时候作者的安排,在我看来,真的是说明了作者在这场恋爱中的全身心投入。当作者吞入兴奋剂的那一瞬间,可以想象的是那种百感交集:为了此物奋斗差点丢掉性命的坚强不屈;那种经过千难后看到了胜利曙光的幸福喜悦;对自己所付出努力终于要得到成果的酸楚;所有的一切都汇集在这一瞬间。而这一瞬间,主角看到的是回忆,也是通过这段倒叙让作者重新回顾了这惨烈的付出所基于的是怎样一种残酷。也解释了前面对蔡康永所提出的残酷的分手理由。灰暗的深蓝色海岸,让观众又将思绪带回到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个被水墨画的意境和剪纸画的线条浸淫的国产文艺动漫年代,沙滩,轮船,海鸥,都是这些记忆中相生相随的景物,也暗喻了这段回忆在作者心目中隐藏的如此之深以至于可以和童年记忆相比。而双方人物自始自终没有正面出现在镜头视野之中,体现了王倩心中的愧疚和李献计仍旧不敢直面人生直面失恋的逃避心情。对话中两次出现字幕来描写人物内心活动,再一次说印证了作者强势外表下却无法说出口的温存,并将作者这一激烈的思想情感斗争无声的提高到濒临崩溃的边缘。同时也用默片的手法再一次侧面体现了作者的无奈感伤。最后一个回头,主角从回忆中顿悟到了现实生活中,生硬的转场提醒了观众现实的冷峻,昏黄的光线也映衬了主角低落的心情,镜子中的人像隐含着主角或者说作者经常从现实中沉浸到这一段回忆这一客观事实,说明了这一回忆的经常性和实时性,以及作者对这一段惨烈回忆的念念不忘。这一段的回忆,让作者汹涌流逝的感情,无言的爆发了。
接下来的这一段告白,更像是在本作品进行到后期阶段,作者对于这段恋情,对于自己对这段恋情的坚守态度,以及自己继续做这个视频的动机理由等等诸多因素所构成的统一的精神人生状态的集中深刻反思。首先切入的入水画面象征着作者由过去痴迷癫狂的情感世界中醒来冷静的彻底升华,坠落到一个没有顶棚的高大房间,俯视地板上的主角的视角说明了作者在长时间迷失以后可以跳出限制居高临下的客观审视自己人生的立场。出现的无数个不同选择的门这一情节也暗喻了作者心中对人生发展方向具有不确定性的看法,而达到玩穿游戏前一秒和刚出生的第一秒这两个极端举例实则是作者对于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的无奈调侃,这种无奈的看法可能不仅仅来自于失恋,还有可能是集结了作者在两年多工作中对做人处事的种种理解。不断的打开循环的门,象征着作者在坚韧的做着这件事情时候内心仍存在的彷徨和疑虑。而巧妙的过渡到了手绘版本更是给人以人物精神思想被抽离,只剩机械动作的形象感,传神的表述出在此过程中作者为了坚持而坚持却已经丧失真正目标自我的挫败感。接下来一段的人物焦距逐渐变远,形象的快速更迭体现作者在这些日子以来观念和思想发生悄然变化的过程。背景用极富张力的鱼眼镜头配合高速快进的场景充分说明了作者由于经历的丰富而导致心态改变,开始对感情和很多世事变得释然。皮肤和双手的褪变暗示着心态的随之老去。忽明忽暗中风中摇曳的插头更是将作者在不停的打穿游戏回到过去过程中越来越强烈的孤独感,失落感,茫然感,用最简单的形象载体最具体的呈现。擦身而过的人群,穿梭的地铁,网络上的搜索,高楼丛立中的电梯,都体现了作者在这个喧嚣快节奏的的现代都市中试图改变自己忘掉感情的努力最终却被不断前进的脚步湮没的现实.这也说明了在物欲社会人与人之间心灵交流变得越来越少,真正的关爱和感情越来越淡漠。主角在机械齿轮上的行走既是对功利社会有序运转的印证,也是对自己机械追求日渐麻痹的感慨。直到走到最后的一扇门。
开门的曙光,迎来的油画色调下刚下完雨的清新校园,懒洋洋的猫狗在休憩,开启灯棍的清脆映照在透明几净的玻璃上,外面是夕阳的彩霞,一切的景色都很完美,仿佛都是为了这第一次的邂逅而生,随着高度广角畸变带来的圆润温暖感围绕下的恋人登场,金灿灿的阳光悉数洒落在狭长到没有尽头的走廊,偶尔失焦的高斯模糊朦胧营造诗幻意境偶尔的光晕下的斑驳陆离的老建筑,远在天涯的星球,都标志着作者重生一样的复杂却又平静的感觉。而那句直指人心的:“因为透过那些雨后留下的深远的映照,他知道,这么久以来,他们两人之中,时间,只在自己身上,汹涌的流逝了。”更是用分句强化语气,仿英语结构的定语从句倒装将句子重点完全放在中心思想——时间的汹涌流逝上面。拄着拐杖老去的主角站在夕阳西下余辉尚存的天地一色中,用天色暗喻了主角的年龄和处境。白色的围墙象征着作者被禁锢灵魂的枷锁。大提琴独奏的凝重也终于为这一过程画上完美句点。至此,全片结束,作者释然了,留下一个令观众遐思的结局让观众回味.
纵观全片,作者以强烈的个人主义倾向一手将80年代末90初的记忆碎片,强烈的无厘头娱乐至死精神,自身长达两年的难以释放的情感寄托,都在万花筒一样的百花齐放的各式视觉平台上杂糅在一起绽放。短片自始自终的各式情节的展开,主角所作的所有的选择和努力无一不带有强烈的极端主义倾向,这也反映了作者在这两年中的情绪状态的确没有处在足够的平静之中。太多的个人主义色彩让剑走偏锋的作品险些沦为小众情调。最终作者心态的回归,耄耋无助的形象也可以看作者在经历的复杂曲折两年多以后人生态度的改变,也或许是作者对自己以往锋芒毕露的人生经历的反思和探索。作者在诸多情节的交代中也坦诚的公布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能将自己的灵魂深刻的融入到一部20分钟的动画作品中也反映了作者在一直追求强烈独立性和自我反叛道路上的孤独和疲惫。事实上很容易看出作者性格中强势甚至是跋扈的一面,这类人大都是再坚强的外表下很少有人能真正理解他们内心的一些苦闷和忧虑。即使是自己遭受了比较大的情感或者思想问题,也由于坚强的个性而难以诉求于身边的人。这就容易导致内心积压的情感长期得不到释放而形成偏激的观点和取向。而做这个短片很可能就是作者为数不多的用来排解苦闷,挥霍不良情绪,在感情失败的强烈挫败感中迅速累积成就感的重要手段,而做到后半程打穿游戏后的太多的灰暗论调旁白也暗示了作者已经和前面制作死磕本拉登动作视频阶段的自我的确有了不同。事实上细细品味,整片的情绪转折实际上也成为了作者在两年多情感经历中人生感悟逐渐进步的书签。从分手初期的真实情感被隐藏,表露出不顾一切想要挽回感情的决心,开始由于这个过程的实际操作性愈发不现实而产生彷徨焦虑,并在对感情的回忆中开始反思自己这样做的意义。而回忆中王倩对于李献计浪费生命的感慨也可以看成作者意志的动摇和对自己内心的拷问,直到付出了太多难以复制的努力,这种动摇逐渐变为了失望,绝望,和放弃。这种理论上明智的选择却在要强的作者眼里看来是被打着失败者烙印的。因此,作者又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想象和情愫在这个充满无限美好却在时间线上逼近熵增加方向无穷远的情景里放肆的泛滥。而作者整个动画杀青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像笔者看完短片后的心情“就像瞬间经历了整个人生,心里很平静。”
已经很难去说什么总结的话了,同为80后的我,赞叹这个作品所能体现出的80后的内在气质和性格归属。而本片对于民间文艺圈,网络新概念文化,原创国产个人动画等诸多领域和行业的启蒙意义和影响都远远不止于作品本身的艺术价值。笔者也真诚希望诸位大隐隐于网络上下的民间高手纷纷贡献才智,开拓新世纪非官方华人文化在世界上新的地坛。

李献计历险记(2009)

又名:OTAKU之恋 / Lee's Adventures / Life Sucks

上映日期:2009-12-05片长:20分钟

主演:年轻优秀的飞行员 / DEERPLAY / 

导演:李阳 / 编剧:李阳 Yang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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