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16

Sorromail • 地狱解剖:剖除“女权主义”的四个字

在大学里很多人爱把女权挂在嘴边，在他们眼里女权是男女可能存在的眼神的代表，仿佛制裁着我们的关系——也尝试着在解释这种关系的正当或者不当。

这慢慢的形成一种符号，很多作品在面世的第一面就会被贴上这样的标签。我记得有一个男生的油画，画面是这样的：一个男生在一个坍塌的墙上逆光站着，地面一株芦苇在他脚下旺盛地指着他的阴部，像是他正在小便，整个作品是用照片拍摄再用油画重画的。一副很有意思的创作，但是给很多人的感觉便是女权，很多人会给这个画作一个如此明显的如此框架性的定义，而整个画作明显的添设的很多内容都被一笔带过。很多两性相关的内容很轻易地被这样定义，譬如一个女生拍摄的她眼中的男同学……这里我况且不认为女权是一种在艺术圈泛滥的语法，但是很多作品，不择褒贬的都会定义为“女权”，让我觉得他的定义是不是有些宽泛？或者说不够深刻？我在之前对于女权的定义在于人性与生活中女性权益为主的政治性内容和哲学内容，而非男女性关系，或者说在中国这个正处在性解放的一个猛烈暗潮里少男少女那些隐晦的表述，这与强烈的女权运动无关。况且女权符号的滥用，一方面对于较差的艺术品像是加冕，而对于比较好的艺术品，又像是抹黑。如果找不到它合适的位置，往往使女权二字显得生硬。

《地狱解剖》里面确实是含有深刻的女权内容的，我写这个文章不是试图否认这一点，我是觉得它更像是滥用的后者，因为过度的引用女权主义的“高帽”，失去了电影更重要的审美和精神内涵。从出发点上可能这个剧情是和“女权主义”挂钩的，但是导演其实已经在女权主义上深入探讨了更多问题，已经摆脱了女权二字的中心歧义，这是艺术家的一个伤感之处，像是因为关注仙人掌的花期，而忘记他的忍耐和坚强，而后者才是一个艺术家有意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核心讯息。
从对于片子的共鸣处来说，我的核心分析在于两段童年经历。原因一个是我看的是无字幕版，很多对白都是事后在网上才找到，所以剧情对白几乎没有影响我好好的审视片子；还有一个是这两个地方引起我强烈的共鸣，这两段剧情在剧中和开头的歌喉和结局的跳海是核心的变奏内容，其他的剧情都是平铺直叙，这四个点是产生这个片子感触的一个重要核心。
两段童年经历可以说我都似曾相识。男孩在给幼鸟喂食的过程中偷了一只雏鸟在自己的胸前口袋，下树的时候雏鸟被压死，这里象征着美好的善意的期待（雏女），往往结果是残忍的，所以对于男人来说，一般的处理方式就是用更加残忍的方式加倍“回报”，所以他将幼鸟摔在地上用脚碾乱，这段童年经历最重要的就是他胸前口袋的血渍，雏鸟，血和血渍都是很重要的线索，若我将他们单独拿出来顿时他们就充满了象征意象的效果。

血在于童年对于我来说意义特别，因为身边亲戚很多人都有晕血，所以她们说到血便有点可怕。第一次见血是自己第一次自慰，大概是在小学三年级。那时候正在性萌动的一个时期，隐约的感受一点快感，我还深刻的记得当时在家里坐在那种推拉的写字柜面前，然后我慢慢跪下开始弄自己的性器官，可能是当时包皮还没有长好，后来就被我用力太大出了血，当时我可谓万分惊恐，觉得自己把自己搞坏了，而且有血我不敢不给妈妈说，因为大人说这是很可怕的事。当时我还是很害怕，第二天一整天都把包皮包的严严实实的，害怕血就会喷出来。晚上我弄开看没有继续流血，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片中男主人公对于血的认知是很特别的一种欧式作风，即打碎了的期待自己是要加倍返还的，哪怕是对一只死了的雏鸟。而其实他真正的心理活动可能并非像他的行为一般强硬，而是更靠近我的经历——心里同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和一种无端的快感。我说快感好像很多人不赞同，觉得那是臆断我手淫结果的结果，其实试想事件的男主人公，从刚开始拿蛆去喂鸟，把鸟放在口袋保护起来，这一系列的动机就是快感的一个根源，这种动机很简单，正是好的动机往往成就相反的结果，虽然导演对于事件的结果绝口不提，但是从后面的剧情看得出这件事根植在他的人生观里，这种满身是刺的行径正是因为隐晦的快感和强烈的恐惧相互博弈的现实。

到小女孩的童年经历——露阴行为。这个行为更为特别，这个行为有两个含义，对于女孩来说，希望异性更加关注和尝试探索自己的身体，对于女孩来说是一种隐晦的快感；对于男孩来说，很多目前的同性恋者都有这样的经历，在幼时的时候看见异性私部，这是一种巨大的恐惧的来源。对于女性来说，露阴行为在性萌动的时候是常有的，我妹妹也有过这样的行为，我也很清晰的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她曾经让我看她小便，然后向她的母亲告状，害我挨打。我相信很多人也有类似的经历，我没办法感受到这种行为对于女人来说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这种行为多少是给她们带来快感的，她们主动和热情乐衷于此，虽然可能只有一次，也深植在她们的记忆深处，而这种快感难以名状，往往是第一次，象征着一个开始。另一方面对于同性恋者，这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很多人因为这样的童年经历成为同性恋，这件事产生的恐惧压倒性的超过快感，很多人会因此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同性恋，其实是因为这件事上快感和恐惧的主体慢慢开始出现脱离，不同处在同一个对象上。这时接受快感的主要对象是女性，而承受恐惧的主要在于男性。这是性行为之前的一种很特别的状态，双方都处在性的探索中，而男性如果怯懦软弱，往往会在日后陷入这种恐惧感无法自拔而成为同性恋。而片中男主角正是这种代表，他的童年经历表现出他对于美好期待的逃避，他的行为正是消极逃避的一部分。

整个片子的剧情从口交切到同志酒吧到两个人度过的几天，这个开头个人觉得还是蛮没有头绪的，也就是故事线路并不明显。这个女人来到同志酒吧可能是男友想找男人玩儿，然后她非要跟过来，后来她便自杀了，被上楼梯时擦肩而过的男人解救下，包扎，然后出现了我所说的第一个特殊镜头，就是女人自刎。
这个镜头惊悚而直接。用意很容易理解，它表现给观众的正是男主人公感受到的东西，他对于女人的恐惧，逃避心态，还有希望赶紧摆脱她的潜意识，他不希望和她瓜葛太多，他救她只是同情她，而现在他的同情心只能到此为止了，他不希望再有一点点后续的内容了。
而这个时候医生就起了一个很大的作用，医生在之前他们来的第一个镜头，收银的医生转过来看了女生又打量男人，男人盯着女人想着什么，是因为女人温柔犀利地盯着男人，不让他走出视线半步。收银的人充当着路人的角色，他们给两个人一个定义，所以男人不好脱身，必须陪着她，这是他为人男人的一面。之后走在街角，他打了她，她用言语挑衅他，男人打了女人，使男人又对她心存愧疚，这是有下面内容的原因，整个事件慢慢的产生了更多的瓜葛。
在初夜这一章男人的童年秘密就败露了，接着是女人的童年秘密。这里除了我刚开始对两段他童年经历的分析意外，还有一点剧情里的含义便是，二人在这个时刻对过去的最重大的秘密都有了了解，这里是重要的理解的线索，在后面的剧情里说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最理解她。其实就是暗语这两个剧情对于整个片子的分界。

第二个夜晚是男人一次看海，海是片中最大的一个隐喻。之后便在女人睡梦中和女孩交合了。这里很多人说道红色口红在两个人之间的作用，这里有一个细节，男孩先后拿了洗发露，沐浴露（或者是妇炎洁之类的东西）剪刀（之前说要剃女孩的阴毛）指甲油（打开又合上）最后才选择口红。这里一系列的东西说明男人已经在对女人慢慢的开始探索了，开始了解她，从童年经历转向她的现实，她的现状，她的身体；而无论他选择什么方式，他和她交合就意味着这个探索进一步的完成，而口红只是一个介质，链接起对她之前一系列的探索直到对她的性，她的生理的接受。但是之后男人哭泣不止，还是对男人有很大的打击，后面女人躺在他怀中安慰他。

片子到这里正好是进行了一半，这里整个片子隐晦的快感和强烈的恐惧相互博弈的关系又再次变化了，现在的关系不是完全割裂的关系了，女人享受快感，男人承受恐惧。现在的状况实际是：男人因为快感而和女人交合，而女人享受快感之后也在分担着男人的恐惧。这是片子中的第一个高潮，也就是性探索的结束，两性关系的完成。而快感和恐惧现在二人都在享受，该承受的也都在承受，正隐晦的反射我们生活的现实。这是一种理想的状态，相当于男人的期待的完成，遗憾的补全。

到现在，整个片子的格局便是按照片中时间的顺序递进式的，到了第二夜，男人一上来就想自己地道一点，褪掉了她的黑裙，但是当他看到女人的经血，尝到那气味，又退缩了，他拿耙子（外国要这个是干嘛的？）插在女人的私部然后自己在沙发上躺了一夜。男人再次抗拒了她，但是他的心中波涛汹涌，想起大海。事实上他没有看海。
第三夜女人向男人展示她的经血，他们一起饮用了它。他仍旧没有看海。

这两夜特别短，其实是再次述说一个故事，但他们的现实是第二夜又回到了原始的关系，到了第三夜才回到第一夜的格局，所以没有花很多笔墨描写，因为这两夜相当于一个追溯，而追溯的内容是前面都写好的。这里只是两个人进一步的追溯以达到最后一夜两人才再次交合，而这时男人也无需再看海才会和女人交合。最后一夜的交合有很多特点，他们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达到高潮，第一次完整的交合……在那之后女孩的四个夜晚结束，整个故事也基本上结束了。
最后男人回来找这个女孩，女孩已经不再。

这里有好几个地方值得说。
第二夜第三夜，这两夜的起因是什么呢？我觉得可能主要起因是女人在第一夜的时候起身安慰男人，这样男人隐晦的性爱就被发现了，损伤了男人的自尊心。虽然像之前所说的这个片中部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但是未必男人就能接受，男人不能接受，女人发现了这个之后，第二夜就没有在男人醒着的时候把耙子拿下，而是在男人醒之后。男人最终接受了女人这种方式的分担，在第三夜的时候给予表示，也就是同饮经血。
男孩找女孩的时候，女孩已经不再。之前他把女孩给他的钱给了酒吧的一个人，而当他醉醺起来的时候他去找了女孩，女孩只剩下经血的床单，这时候男人的幻想世界里把女孩推进了海里。至此前面所说的四个关键的部分结束，整个影片也随之结束。
前三个关键点都在剧情的前半部分，也就是关系发生转变之前，在最后这一个关键点无非有两种解读：一个便是整个片子的关系到此结束是一个正确的事态，男人之后因此克服了这种恐惧；要么就是男人依旧无法摆脱对女人的这种恐惧，因此将女人推入大海，象征着他第一次隐晦的和女人交合，至此之后女人将成为他隐晦的秘密。
其实这个结局已经相当的不重要，由于人的习惯总是想知道最后怎么样了，所以这种结局往往给人遐想的空间。事实上没有什么结果，这是事态必然的一个发展，时间在转动，每个人都在变化。无疑的是这里肯定是男人的幻想世界，并非真实，否则他也大可不必再回来找她。

整个故事结束的时候，我想说说“女权主义”。片子里的男人女人是强烈的符号，片子当然是赞颂“女性”的，在这个女性还是一个发扬女性优势的角色，但是男性的作用更明显，显然对于“女权”来说，他们的对象主要还是男性群体。男性的形象在片中很饱满，更是很片面的女性眼观下的饱满男人，直接的性描述也是女性眼光下的一种讽刺。若从前面的一些分析就很容易看出，女性的地位在两性中其实并不比男性低，事实上很多“女权”在于他们对于他们对申诉权利的争取，而非申诉结果的争取。也就是说他们在要求平等话语权的地位上有歧义，但是当她们真正的争取到这种话语权的时候并不会因此而大量的使用这种权利，我不是说因此就不必要，而是很有必要。“女权”当然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对于文化素质不高的地区，可是至今为什么也没有男权？那是因为男人在很多位置上并没有强调自己的话语权，譬如男人穿裙子和高跟鞋，他们的对象往往是同性，而女性很少提出反对意见，如果男权存在那他的对象还是男人，则完全没有女权这种极具针对性的意义。

从隐晦的快感和强烈的恐惧，其实真正的对象虽然是“女权”，但是却说明了男女关系在又有了新的变化。若是男主角不经历这样的事件，其实他又怎么能确实地了解女人？而现实生活又有哪个女人会花钱买一个男人的四个夜晚？我在想“女权”的问题，快感或恐惧的问题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考虑更多人与人之间更现实的关系问题。因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在性上，在心上，各具形态。男女主角的行为从现在的眼光看来怪异淫秽，否则也不会贵为禁片，而事实上这样的故事具有内容，是电影制造体验的一部分，恰巧是艺术或者娱乐都不推崇的内容，在于真正的两性关系上。这里我想说不乏有人把这种片子当黄片看，而很多人的对于两性的了解都是从这种片子开始，那种文化传递的是人最愿意去了解的，最想知道的内容。事实是很容易产生这样一种情况，当人们说这是错的时候，很多人反而迷恋于这样的错误，这让我们慢慢的变得文明礼赞的同时，放纵地压抑欲望和本性的斗争。片中出现的大海正是暗涌不断，包容所有，男人将自己隐晦的欲望告诉它，它保存了他所有的秘密，最后把女人也容纳在内。事实上这秘密正是社会所不齿，而每一个人都暗藏的心事。

Ps：没有给片子更高的分数是因为作为电影这个片子还有很多不足，不耐看，影像的风格也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