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婚礼——通向纪念碑的代价




乔恩其实是一个理想的男人,英俊帅气,有学识,而且也不乏幽默感。但他的婚姻却是如此的不幸,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我们需要去探问这个谜,是一场普通的婚姻悲剧,还是普遍化的人性悲剧?
导演用了一些较为创新的手法去对比乔恩的生活,他的选择,他的前妻与新的爱情。插叙,回忆与现实的交叉,这种手法我们并不陌生,但能让故事的开头如此平淡而之后叙述又是如此清晰,故事的趣味也能在叙述中逐渐强烈,这一切都难能可贵。
乔恩与前妻生活的不和谐以一个细节生动地反应出来。乔恩在讲台上给学生们讲课的时候潇洒机智,风趣幽默,让我对这个男人顿生好感。当然,这可能也打动了无数女孩子的心,他的未来的妻子——其中的一个学生就是这么被迷上的。而另一边,她的妻子在路上撞死了一个天鹅。一个女人当然是渴望倾诉的,她给乔恩打了电话,乔恩在课堂上直接就把手机关掉了。等讲完课,乔恩的手机依然在响,他又挂掉了。他在办公室接了电话,然而一个天鹅在他的心目中远非什么大事。他的妻子愤怒地挂断了电话,而他还要假意在别人前表现他们夫妻关系很好。等他回家之后,这件事似乎他已忘记了。及至在垃圾桶中看到了那死亡的天鹅,他才震惊了那么一小小下。
婚姻出现危机了。乔恩并非一个大男子主义者,他顺从了妻子的意愿,一起躲到了一个小岛上,然而,悲剧就这么避免了吗?悲剧才刚刚开始。
乔恩为婚姻为爱情放弃了自己伟大的理想与报复,他可能成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居家男人。就像他学生的父亲一样,本来可能成为一个著名的男高音,最后却守着一片田园,听一辈子女人的聒噪。
乔恩无论在何处都能让我们看到一个男人的可贵品质,他不是一个庸俗的人。他与他的朋友,他与他的学生,与他学生的父亲……在乔恩的身上,我们看到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典型。幽默机智,洒脱淡然,当然,当面对一个泼妇(他学生的母亲)的时候,一个知识分子总是没辙的。所有人(观众)的意愿不是都站在这对新人这一边吗?一起对抗保守的偏见吧——以神父和母亲为代表的固执而愚蠢的保守派。
乔恩一旦回家,就变了,他沉默寡言,一语不发,忍受着妻子的各种歇斯底里和神经质。哦,一个会画画的女人,卡米叶·克洛岱尔,除了漂亮不及之外,浑身透露出阿佳妮的疯狂。那遍地的海藻,疯狂的裸体……这样的女人就是一个灾难,一个地狱,一个折磨男人至死的结境。
谁也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神父作为一个愚笨者参与其中,却丝毫没什么效果。而乔恩日复一日的忍受着,他仿佛已经没有了未来,只是等待着走向死亡的终点。谁能给他新生?需要新的爱情来结束这一切。看起来,一切都超着既定的方向发展,一个勇敢而单纯的学生。他的妻子也在众人的期待中摇着破漏的小船消失在浩荡的海水中。
一切一切都在召唤着乔恩新的生命,他未来的岳父,他的胖朋友……他们在婚礼的前夜是喜悦的、轻松的,充满了清新的海风,向往着美好的未来。那恶作剧,那飞舞漫天的钞票,那奇怪而又别扭的婚礼,都朝着喜剧发展。
乔恩却在最后关头退却了。他犹豫了,他忽然发现,自己才是害死妻子的凶手,他自己才是那个阴郁的地狱制造者。他可以轻松地向外界的人招手,而却创造了一个地狱,把妻子关进其中。然而在众人的瞩目中,所有风都吹向了未来,他未来的岳母,神父,都站在这一边,一起推翻了他看似荒唐的念头。
故事到此结束,确实是一个轻喜剧,一个浪漫的故事。然而导演之前的细节就全部浪费了,那忧伤的天鹅,乔恩对妻子的漫不经心,他妻子的黑海藻,这一切都是多余的。
乔恩进入了新的爱情。然而我们发现,新的爱情并没有结束那地狱,一个新的地狱在形成,因为地狱的制造者还没有消失。乔恩在面对学生时依然健谈,依然风趣,然而回家之后他却依然冷淡,他要写书,他也许找到了自己伟大的明天,伟大的高音,然而他却在毁灭着幸福的生活。
一个新的领域,新的视角展开了,就像佛洛依德曾打开心理学的大门一样,这个电影触及到了一个新的题材——一个伟大人物的背后的阴影。
一个成功的男人,他的背后是怎样的?梵高,尼采之流不必细说了,艾略特和托尔斯泰就幸福吗?甚至被人羡慕的歌德和毕加索?一个伟大的男人的指向并非是幸福的婚姻,甚至可以说他们在制造一个地狱,然而他们的信念如此之强,毅力如此之坚韧,足以摧毁一切幸福与美好,把他们送到成功的顶峰。就像佛罗斯特曾经哭诉的那样,他害了他的一家人,然而他却依然活着,活得那么精彩,生命力如此旺盛,给世人留下的是璀璨的光环与崇仰。他们适合孤独终老,然而他们背后的女人呢?或者是娇弱苍白的,或者是歇斯底里的,尤其对于某些思想较为先进的女性来说,最终她们都朝向着歇斯底里神经质的方向发展着,她们难以对抗男人坚强的命运,卡米叶,普拉斯……西蒙·波伏娃是遭遇了多少思想的折磨才勉强幸福的。这是一个不可破解的迷。

白夜婚礼Brúðguminn(2008)

又名:White Night Wedding

上映日期:2008-01-18片长:96分钟

主演:赫米尔·希尼·古纳森 / 玛格利特·维米蒂特 / Laufey Elíasdóttir / 斯罗斯特·莱奥·贡纳松 / 约翰·西格罗森 / Ólafía Hrönn Jónsdóttir / 奥拉维尔·达里·奥拉夫松 / 伊尔穆尔·克里斯蒂安·斯多蒂尔 / 奥拉夫·英格利森 / Herdís Þorvaldsdóttir / Karl Guðmundsson / Karl Agust Þórbergsson / Baltasar Breki Baltasarsson / Sigurlaug Elín Þórhallsdóttir / Christof Wehmeier / 

导演:巴塔萨·科马库 / 编剧:Baltasar Kormákur/Ólafur Egils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