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恋人》这个片名,给了我一种近乎超直觉期待和想像。

事实上,这部改编自作家东西的电影,原先的名字是《没有语言的生活》,直白的并不那么美好。
“树叶落了明年还会长,我的耳朵割了却不会再长出来。”
故事中父亲是瞎子,儿子是聋子,媳妇是哑巴,这三个人生活在一起,有时候可以勉强凑成一个正常人。他们的生活在既定的时间和空间里才能彼此有个照应,大多时候谁也帮不上谁的忙,各自生活在自己的半径里,孤立无援,软弱无力。他们无法和正常人那样刷存在感,他们经常被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们成了被各种欺负、作弄和侮辱的对象,甚至连盗贼都要来插上一脚,胆敢明目张胆地前去原本就贫瘠如洗的家里偷盗,甚至哑巴媳妇在黑夜里被人强暴都无处呼喊,无法让人知晓。
这个无比沉重和无比悲伤的故事被改编成电影《天上的恋人》,由董洁、陶虹、刘烨主演,还获得了第十五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的“最佳艺术贡献奖”。

电影《通天塔》(Babel)在宏观构架上看上去比《天上的恋人》有气魄得多,被誉为2006年最具野心的一部影片,因为它试图冲破爱情、战争和人性的牢笼,而试图讲述人类的“沟通”问题。
《通天塔》和《天上的恋人》是两部风格炯异,规模不一的电影,讲述的内容,在我看来是不谋而合的,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部影片涉及十二个人、三个国家、四种不同的命运和一次偶然的事件,我们观众,可以自诩上帝片刻,站在某个可以通观全局的高处,看着影片中的人物如何在言语不通的情况下发生着处于时空交错的“混乱”局面下的这些事。焦虑、猜忌、奔走、求救……不同种族、地域和文化背景下的灵魂,在命运的驱使下展开了人生中一幕幕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故事。

作家东西说他从小生活在一个穷僻的小山村,在那个穷困的地方,人人质朴无华。他们总是埋头劳作,相互之间不会有太大的话语,根本不会像我们现在那样强调“交流”与“沟通”。东西还说,他上学的时候要去放牛,他成天和牛群在一起,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就躺在草地上,仰望着苍穹,与蓝天白云对话。牛群吃一天的草,他就对着天空说上一天的话。他和牛群之间相互陪伴,又相互隔阂,各自做着该做的事,谁也不会干涉谁。
后来,他考上了师范大学,乡亲们含泪送他走出山村。外面的世界让他欢喜让他忧,一个内心丰富言辞吝啬的少年开始变得渴望沟通,渴望抒发内心如火的情思。他将过去那些对着蓝天白云打过无数草稿的话语,又把多年来对故乡亲人的感念与热爱,加工成了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
小说发表后获了多个大奖,包括我国首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
  
“巴别塔”一词在希伯莱语中意为“混乱”。电影《通天塔》的英文片名是Babel,据说“巴别塔”这个词取自于《圣经》第十一章,讲的是洪荒之后,诺亚方舟上留下的人类想修一座通天塔与上帝在天堂会面。上帝很生气,故意混乱了他们的语言,让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语言,看你们怎么达成一致的意见,然后齐心协力完成通天塔这样的伟大工程。
人类的现状也正如上帝所预见的,由于语言的分歧,人们思想无法统一,文化上也有差异,猜测、嫉妒、防护等各种问题接踵而来。人类的通天塔最终成了一个泡影。
影片不过两个小时左右,知道导演想要告诉我们什么的时候,银幕上的字幕出来了,音乐渐止。缓缓地离开座位,站立,走动。周围的声音重新进来,你会发现原来自己也好像许久不曾说话,很有说话的渴望,这种渴望让你前所未有的兴奋。
只是说着说着,突然“咯噔”一下,脑袋断篇了,所有的表达戛然而止,所有的声音消失远去。似乎记得要说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在有言语的世界里,谁都愿意抢着说话,生怕一个沉默,一个停顿,一个不够犀利的眼神,就让自己陷入又聋、又哑、又瞎的境地。最终你会明白,你要说的,和别人要说的,就是两条列车轨道,有时候保持着平行,有时候会有短暂的交汇。平行的时候,总是远远多过交汇的时候。
我们不是在争着跳出没有语言的生活,就是在争着跳进巴别塔里的生活。既然我们拥有语言的天赋和书写的能力,那些想[url=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4OTgzNDEwMQ==&mid=502391482&idx=1&sn=f2db2d2d4a39c14599b8d202e1dfe660#rd]观影| 树叶落了明年还会长[/url]说的话,何不好好说,说好了!

天上的恋人(2002)

又名:Sky Lovers

上映日期:2002(东京电影节)片长:93分钟

主演:刘烨 / 陶虹 / 董洁 / 冯恩鹤 / 

导演:蒋钦民 / 编剧: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