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7-24

emma • 爱情短片:爱情的灵与欲

电影导演基希洛夫斯基是个波兰人，完整的一部影片有九个小时，起名《十诫》，这只是其中一诫。情诫。世间的爱情是不见得有模式可以拿来标榜的，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生死相交或者携手和睦到老就叫真爱。古往今来，没经历过的或身经数劫的人心中对爱情总会存在一个问题：为什么和想的不一样？观念与现实的触礁永远令人措手不及。看电影的时候，原本以为对爱的诠释会与安东尼奥尼的《云上的日子》如出一辙大同小异，但看下去才知道有很大的区别，《情》里汤姆的爱情近乎柏拉图式，更为纯粹、庄重，与人欲是相互对立的；《云》只是一种基于欲望上的爱情，而距离是刺激欲望促使爱与美感长久的保鲜膜，套用一句《东邪西毒》里黄老邪的话：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传说十诫是先知摩西所写下来的十条规定，作为犹太人的生活准则。情诫：不可奸淫。欲望是一种罪恶，一种亵渎。戒律原本是做为一种约束与制止，而导演却不以戒律为戒律，相反的是在表示一种爱情，一种精神爱恋的禁地。男孩对于女人的爱只是在窥视，打电话，造假汇款单，送牛奶上就可以得到满足，他愿意了解关于女人的一切。但爱对于女人来说是一种索求，身体索求。对男孩而言，爱只是爱而已，它也许需要倾诉，但它至多要求的不过仅是一个人的存在就足够，不过仅是她在你面前端坐，远超越欲望，如此纯美。电影里有个喜欢的段子，女人沮丧的回到家从冰箱里取出牛奶，不小心打翻了，人心此时也许就脆弱到看着瓶口流泻的牛奶顷刻崩溃，她在心里未尝就没有绝望的问过：爱到底是什么？她身边的男人更换不断，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去寻找爱情，或许是她身边的那些男人只能让她懂得这种最浮浅的方式，孰不知身体的愉悦带来的只是一种快感，那种温度总是要凉却，怎会获得真爱的感觉。到这里，打断一下，我想说一个人的一生不在于她有过多少恋爱有过多少爱人，最重要的是能遇到一个叫她真正的感受到了一种接近真理的感情，那不是疾风骤雨般的，而是沉静有生命力的，足够让她一辈子回味的爱情。她用一种独断的不屑的口吻告诉男孩，这世上没有爱。她用无谓的轻佻不以为然的要男孩抚摩，并对他说，这是有经验的男人做的；这就是爱。高度的精神被低俗的欲望蹂碾，潜藏的深意被轻薄的世故玩弄，原本简单纯澈的东西一时不知涌入多少糅杂污秽不堪，爱被看轻，迅速破碎只剩屈辱、恐惧与绝望。生命的深重无法承受之轻，他仓皇逃离在浴室里割腕，双手放入水里，就像是用自己的血来洗净被玷污的罪恶，而不是自杀。
男孩朋友的母亲问女人，他爱错人了，对吗？女人答是的。这场精神与物欲的两个极端交接最终两败俱伤。男孩的信念遭遇践踏，女人方才觉悟真爱的可贵就立刻失去了。她在公寓里等待，去邮局，也拿起望眼镜向对楼望，敏感的对着一个没有信号的无声电话说你是对的。她已经懂了，爱情的方位调换了，女人的情感在复苏。“我不再窥视你了”。女人脸上的沧桑与凄绝显露无遗。最后她来到男孩的卧室，对着望眼镜。电影镜头切换到那一个孤寂彷徨无助的夜晚，牛奶，眼泪，悲伤。女人现在知道了，那个夜晚曾有过安抚与怜惜，那足以填补心灵所有的千疮百孔。
用欲望来诠释爱情，那么爱情是虚无的。当爱只存在在人心与信念之中，是最美最纯粹的样子，心惜她的快乐心疼她的悲伤，与她坐在一起，说说话就好，灵魂惟独与物欲相持。短短的几十分钟用电影的语言精密的表达了一个爱情故事，对爱情的寓意又何止深邃长远。很多人认为最后男孩对自己的信念持弃绝的态度，但我却认为爱情仍在，灵魂的信念仍在，只是在往后漫漫人生中要寄予希望与幻想的那一个对方在这个冷漠繁杂的世间有该拿她怎么办？他已受过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