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的时候一直在想Judith Butler提出的可哀悼性：可哀悼的生命才是被承认的生命，否则死亡便毫无意义。但哀悼这件极度私密的事本身，何尝不是一种资格的许可和身份的确认。不能跟上救护车，不能第一时间得知病情，甚至不能亲自照顾她。要问如坐针毡是什么滋味，没有人比独自等待天明的Nina更清楚。回到久不居住的对门，重新开启冰箱，坐在凌乱而空荡荡的客厅地板上，全世界只剩冰箱的生涩嗡鸣。墙上的挂钟尽职尽责，一分一秒也不加快。摄入太多咖啡因的手神经质地敲击杯沿，心里的那根弦紧到快要崩断。镜头的力道真棒啊：开头那对小女孩在树林里捉迷藏，遍寻不见的惊恐化作无数惊飞的鸦群。离家出走的Mado在林荫道被发现，无法说话的她看也不看其他人，痴痴地抓住Nina不松手。那一刻得到承认的Nina眼里的骄傲和爱意，真真令人不忍直视。末了带你逃出医院、两相交错的小腿，像极了穿插全篇忘我的慢舞，像极了少女时期奔跑在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