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南风景殊,杭州西湖天下无,柳浪闻莺为西湖十景之一,《柳浪闻莺》整部影片浸泡在浓郁的杭城特色中,西湖,越剧,画扇,甚至连俗气至极的茶商于老板,无一不在熏染着影片特有的氛围。而至于这影片中的三个角色,在具备了特有的江南气质之外,也有值得细细品味之处。

女小生垂髫:
很早便有着“女子科班”、“绍兴女子文戏”等称呼,采用女演员作小生也算得上是一个传统。垂髫对应着“梁山伯“,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剧中是一对相爱而结局悲惨的有情人,这也预示着垂髫与饰演祝英台的银心感情的暧昧之处,二人如同梁祝一般共同来到杭州,共扶持共患难,而影片开头和结尾之处二人离别也能看作是对《梁祝》中二人结局的对应。
垂髫角色的错位之处在于“女小生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也不是不男不女,她是超越男女,像是把男人与女人揉成了一个更加纯粹的性别“,不谈这句话所蕴含的性别意识,仅从垂髫这个人物上来讲,我们能看见她身上的性别倒错。她在剧中作为男性,梁山伯爱上祝英台,而她在现实中又为女性,爱上画师工欲善,也许按照常理她本该在这两个角色中来回颠倒,可她又通过”第三性“这个表述完成了这两个角色的统一,主动地接受了这种错位。

小丫鬟银心:
银心这个名字在《梁祝》中对应着祝英台的小丫鬟,剧外的银心同样离不开“小丫鬟“的命运。和垂髫对比,银心不具备和她相当的能力,即便在被杭州越剧团选中之后她还是对垂髫说”这些年你什么都比我强“,“就你是角儿,我活该陪衬”,而在此之后,她演的仍然是配角,是丫鬟。不仅如此,在与工欲善的关系上她也不是工欲善的第一人选,始终处在“陪衬”的地位上。
而银心的错位之处则在于她不甘于“小丫鬟”的身份,想要做祝英台。不论占据名额此事是否为有心之举,客观上是她的存在阻碍了垂髫的入选,她“把握住”工欲善,乃至后来嫁给大老板,这些都是实现她目标的手段。但同时她又把“成为祝英台”作为梦想,成为祝英台,意味着和垂髫对戏,意味着在“梁山伯”失明后还不离不弃,同时也意味着要扮演一个装作男子的女子,这又是一重错位。而在后期,银心的角色渐渐由被动转向主动,与工欲善分手,替垂髫挡酒,还在社戏活动中饰演穆桂英这一强势的角色,可以看作是对“小丫鬟”这一角色的脱离,也可以看作是银心向“女扮男装的祝英台”的一种接近。

画师工欲善:
作为一名画师,工欲善呈现出艺术工作者独具的艺术气息,这一点和追求艺术造诣的垂髫不谋而合。在影片中,工欲善第一次爱上了垂髫,便是在垂髫画上了妆呈现出专业越剧演员一面的时候。但值得注意的是,这时候垂髫却同时也由于演梁山伯而扮作了男相,这样看来,工欲善的情感也有其内在分裂的地方,他爱的到底是作为梁山伯的垂髫,还是作为一名女性而存在的垂髫,虽然影片中没有给出答案,不过这一点是值得深思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欲善的“器”便是他的扇子,而扇子一物在《梁祝》中的作用也正如他本人所说:“梁山伯用一把纸扇,代替了男人的利剑,其实是遮蔽了一个男人女性化的实质……祝英台用一把纸扇,对自己的女儿身既遮蔽又暗示”,扇子与工欲善一样充当了垂髫与银心二者之间的那个“异物”,是一个多余而必要的存在。受到垂髫和银心二者青睐的工欲善,本来应当是故事的核心人物,却是三者中形象最单薄的,因为工欲善只是一把“扇子”,借由这把扇子,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情感才呈现出来。



柳浪闻莺(2021)

又名:The Chanting Willows / Peach Blossoms in Fan

上映日期:2021-06-13(上海国际电影节)片长:105分钟

主演:汪洋 / 阚昕 / 郑云龙 / 

导演:戴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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